他提醒着她。
她再次认真瞧着布局,才发现自己差点就被“将”了,恍然明白,忙巧妙走了一步,又占了上势。
他耐心再进,棋盘之上仍不分输赢。她再次用心,思着下步,他依然静静的凝视她,等她破。
见她有些困意,他随意走了一步让她赢了。她很开心,露出白齿呵呵笑了起来。这笑是她从未有过的得意之笑。
晚膳之后,他再次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告诉她,“我今晚得回府,明日来接亲,憶儿,等着我来接你。”
她明白,婚礼前夜,是得分开。
他上马而去,暗红大氅在风中轻摆,那威武俊美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消失。
她由心而悦,和他在一块突觉得时辰好快。
月光清冷,寒风潇潇。
院里异常寂静,行如尘一身白衣幽幽的漫步在院里,下意识的朝她的厢房院里走去。
他一双眼睛灼灼望着门内女子的脸庞,目中光华隐现,带着复杂的挂念,但眼光触及一想到女子对简修那温柔之笑时,那眼底的光华黯淡下来,一抹几不可见的复杂情绪掠过他清隽的面庞,瞬间便消失无踪。
她正要关门,被他伸手拦住,他的突然出现,她愣了愣,疑惑而道,“这深更半夜,先生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行如尘面容微动,目光微微一暗,瞬间又回复如初,清和笑道:“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或许会喝上一点酒,我来给你送药丸,吃下它可以让明日你够清醒。”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瓷瓶递在她的面前,郑重交代,“今晚就吃下它。”
柳飘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在担心她因为喝酒会身体发热,鬼蝶作祟。她不能喝酒,喝了酒,那蝶便不会安分。她会有异样,会精神不受控制。
他什么都知道。
呆了呆,柳小姐柔柔一笑接起他的瓷瓶,道声,“谢谢,先生很用心。”
他语气恳切,神色真诚,每一句话都说得那样自然,她对他深信不疑。
他温和淡然的道,“那你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明日要是最美的新娘子。”
她笑着点头,想到什么再次感谢他,“先生做的秋千,憶儿很喜欢。”
行如尘清雅一笑,“喜欢就好,秋千把玩不都是你们女孩子家的乐趣吗。”
柳小姐颔首笑笑,目送他转身离开这才将门关上。
回到桌边坐下,柳飘憶注视着手中的瓷瓶,想着刚才行如尘的话。他的好意她真的非常感谢,她都未想到,可他已经帮她想到了。
明日必定会饮酒,可她不想再现身了,如这个药真如行如尘所说能让她清醒,那么她就不会醉倒。不会醉,那蝶也就不会控制她。
她没再多加考虑,倒出药丸吃了下去。
夜深寂静,皓月当空,沉睡入梦之时。
屋内暗淡的烛光影下,飘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白影轻飘飘的往床榻而去,停在榻边,静静地望着她。他的腰间那悬挂的圆月形的玉佩在微弱的烛光下微泛着光亮。
他是那么的从容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隔着纱幔,榻上的柳飘憶睡得很安稳,没有任何翻身,好像早已睡熟。
但床上的她紧张着明天的婚礼,昏昏沉沉的,入梦似醉。
睡梦里,柳小姐感觉仿似谁走到她身旁,温润的手抚过她尖尖的小脸,她的身子颤了一颤,却是没有避开,只任由那手轻柔地抚蹭着,汲取着,手心的温暖。
在她真正陷入梦境时,他俯低身,在她白嫩的额上,淡淡地烙下浅吻……
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白色身影才轻声离开。
柳小姐起来时,春琳俯在纱幔外的桌边,迷糊着,看样子才也到她房里,可能是起得太早,精神还不够好。
她 瞧了眼更漏,不过是四更天的光景,她便醒了,是该早醒,她还得穿妆。
“小姐,您醒了?”柳飘憶仅是把莲足汲进丝履,春琳便惊醒过来,掀开纱幔,走了进来。
本该安静的四更天里,传来一些响动。
屋外已经有仆妇在请安了,要进来梳洗,细说婚礼的规矩。
柳小姐觉得自己还在迷糊中,今日真的要成婚了。可她却紧张起来。
回眸瞧了眼床榻,她的脑袋恍恍惚惚,昨晚好似做了个梦,梦到什么她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可又总觉得不是梦,恍惚有人进来过。
“四少奶奶,安好。”春琳开了门,仆妇进来两个福礼问安,她才回过神来。
四少奶奶?她茫然愣住。
从今日起,身份变了。自己是相府的四少奶奶了。
这个称呼,她一时还不习惯,可又觉得听起还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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