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憶回头之时,现在林中身影晃动的是苏青山。那个白莲教徒,曾绑架了自己,又同在罗定州遇到的白莲教徒。
柳飘憶惊讶,怎么在此处又再次遇上。她看着苏青山缓步朝自己走了过来,她忙问起,“你怎在这?”问过之后,又突然想起他是白莲教徒,和罗宴应该是同伙,罗宴信奉的是无生老母,那他也应该如此,到这来好似没什么不对。
苏青山很恭礼,在她面前一笑,挥动着手指了指无生塔前的街道,对她道,“在那里看到柳小姐了,见小姐你往这边来了,便跟过来看看。”
苏青山瞅了眼四周,没见到了那个行如尘,便问起,“那个郎中呢?”
柳飘憶淡淡一笑,指了指无生塔,“他到那里去看看了。”
苏青山眉头此时紧锁起疑色,“柳小姐到这来也是因为今日是无生老母的诞辰么?”
很明显不是,柳飘憶当然点头应是。
苏青山恍似有些诧异,“柳小姐也信奉无生老母?”
这个问题她真不好怎么回答,说信,此时未必信,说不信,她可深信罗宴的话,当年罗宴深信的,她也随同一样信。在她犹豫着还未回答之即,行如尘回来了。
苏青山抬手抱拳以江湖之礼,“在下见过。”
行如尘一眼便认出了他,笑道,“嗯,在许州客栈那里见过,阁下是苏青山。”
“先生好记性。”苏青山蛮蛮的笑笑。
行如尘突然凑了过去在柳飘憶的耳边轻咛,“你怎与他如此熟识?”
柳飘憶飞红了脸,被行如尘太过近之而感羞涩,语气有些含糊起来,“见过两回,就熟了。”
这三人闲聊中时,无生塔前来往的众客之中,润泽玉和他的随从容弦悠缓步子,在人群中巡视,润泽玉欢颜不展、眉心愁损,手中紧拽着那玉珠。
他特意靠近女子,每靠近一个女子他都会垂目看一眼手中的玉珠可有异样,但都令他失望。玉珠毫无反应,并不像有迹可寻。
在过多时,他都有些心灰意冷,害怕今年真又是白跑一趟。可大师的话还在耳边渲染,公子必定会找到她。
简修锐利的目光察觉到润泽玉的反常,心疑他会是无生楼的人, 在他站起身来,姚直也紧凑到他面前,随着简修的视线看去。
“大人觉得那个人可是?”姚直轻声细问。
简修面无表情,一双凤眼光射寒星,右手把在了腰间的佩刀之上,迈步朝润泽玉走去。姚直紧随其后。
“阁下是什么人?”简修走近润泽玉后停了步子,脸色依旧是那警惕的神色。他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峻和那让人寒颤的目光并未将润泽玉惊吓。
润泽玉拱手以礼,含笑回他,“在下扬州润泽山庄润泽玉,给大人有礼。”
简修盯着眼前男子纨绔风流一般的笑,蹙眉,“你在这做什么?”
润泽玉左手拽紧他的玉珠,右手摇了摇折扇道,“在下在这寻找未过门的妻子。”
简修蹙眉沉眸。
润泽玉解释着,“家父曾经给在下许了一门亲,可是那未过门的妻子家道中落,突失去了联系,在下听闻她今日会在这出现,特来寻访。”
姚直看了大人一眼,见大人或信或不信的神色。
润泽玉说得一本正经,无比诚恳,简修只好当他所言是真,什么也未再说,瞧了他一眼后才回身走开。
润泽玉眉目深情,神思幽远,独自吟起一首诗来:烟云凝,宛如雪,雨雾缭绕入城深。一愿长眠,风雨不归;一愿相别,泪眼常醉。一朝浮沉,他日别离,枉断肠。一语不言,风雪明鉴,相思泪。
简修听着他吟诗,却未再回头直接走开。
姚直跟在简修的身后,在离了润泽玉几步之后才低声问,“大人,觉得那人的话可是真?”
简修并未全然相信,直觉让他觉得润泽玉有问题,他放下话来,“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姚直立刻回,“属下明白。”
这一幕也让叶雪绵和她的义父全然看在眼里,这两人小心翼翼,不想让润泽玉发现,也不想让官府的人发现。行事警慎,悄悄的站在人群的一角,全然只是老百姓看今日热闹的神色。
也在此个时辰,同时发生的事还有林微雨,这个苦命的孕妇。一心想着来见义父,却不知身后早已经让那三个地痞给盯上了。
还未到无生塔就让那三个地痞给劫了路,逼近了一条小巷子里。
巷子深深,无人路过。若是当年,林微雨何曾胆惧这样的人,可今时不同往日,怀着身孕呢,怕伤了孩子。
一个或许她还能对付得了,可面前三人难不保自己会受伤,伤到孩子。
“你们想干什么!”林微雨神色强硬,样子做足了不害怕,可手心早已经出汗。
这三人,一副狼狈的奸笑,淫之色全然在脸上。林微雨不是没看出来。
“有胆子就过来试试!”林微雨先发制人,语气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