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荒漠。
像是一潭死水,连丝毫的感情都没有。
“为什么?”
话问出来的时候,嗓子有些沙哑,像是在质疑对方。
说这句话的人,赫然是董二狗的父亲——董旭。
他想知道,为什么在视频会议里梁朝华会选择投了同意票,因为这个选择显然会让他们的孩子陷入危险处境。
特别是如今叛徒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即便是他们自身的安危都未必能保全。
老梁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朝着外面那棵几十年的老树望去。
电话里还是沉默。
老梁那满是皱纹的眼角眯了起来,缓缓地开口道。
“多数服从少数。”
“这是多数人的利益,如果为了我们几个私利投了反对票,你觉得那些摇摆的中间派还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人心终究是经不起折腾,经不起考验的。
当利益就如此赤裸裸地放在眼前,不要妄图有人能够理解你的难处,而放弃自身的利益。
他能够站在这个位置,并且取得如此多人的信任,所考虑事情的角度自然也更为深入。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投了反对票,从而给背叛者一个劝说摇摆中间派的理由。
如今几乎全票同意,从某种程度上足以证明。
至少绝大多数人还是仍然信服他的决策。
从表面上来看可以起到一定震慑的作用,至少自己不倒,那个人就不敢真正肆意妄为。
不过老黎的儿子竟然如此迅速就遭到了黑手,无疑就像是一把刀刺在了众人的心头。
董旭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端起一杯红酒,摇晃了晃。
他眼睛凝视着红酒杯里的酒,然后眉梢皱起道:“说实话,在这之前我怀疑过老黎。”
“毕竟那天码头上,老莫的替身被一枪爆头,他的人就在现场。”
话到这里,他又有些犹豫地摇头:“不过……”
道理其实大家都懂。
人心再怎么狠辣,都很难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故意对至亲下手。
而且也不至于如此,毕竟事态还没到那一步。
……
此刻。
曼谷的一条公路上。
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车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董二狗眼神漠然地用枪指着钟锐的脑袋,几乎可以想象他随时扣下扳机的画面。
这并不是在故意吓唬人。
而是从钟锐说出了那一句,需要将他们的地理定位汇报上去。
气氛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毕竟他们现在不缺这个人,而且也谈不上有任何的感情瓜葛。
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钟锐作为一名受训的杀手,自然知道哪些是威胁,哪些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眼神坚定不已,死亡的威胁并不会动摇他的心思。
唯一要考虑要判断的是,自己到底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他姓秦,我们都喊他秦六爷。”
陈冬眉梢微微皱起,问道:“排名,是按年龄吗?”
“我不知道。”钟锐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甚至在监狱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我只是这张蜘蛛网底下的其中一个分点而已,对上面的事了解并不多。”
“一直到从监狱里出来,跟组织重新联络上,他们给予了我新任务,所以才交的多一些。”
董二狗好没脾气地收回枪来,便一脚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本以为能够通过这家伙多了解组织的事情,没想到不过是一个下游人物。
当仔细考虑分析,对方说的也没错。
倘若在世界各国的重犯监狱里都有线人布局,而且几乎都是单线联络,那么这些底下人根本没有太多知情权。
这辆车子是他们半路偷来了,自然也无法进入市区,否则极其容易暴露。
只能待在郊外找地方落脚。
留意清楚各方面势力的动静,在判断是走是留。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落里,并且谎称是旅客,花了些钱住在了私人民宿里。
这些条件简陋且的私人民宿,并没有登记在案。
短期内不容易被人追查到线索。
众人刚落脚,并且把钟锐给控制了起来,全身检查搜身捆绑在角落,以防这家伙给组织汇报情况。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即便如此,董二狗仍然觉得这家伙是个累赘,不放心。
陈冬深吸了一口气,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钟锐,他知道这个人应该还能有其他的价值,便开口道:“先扣起来,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左右瞄了一眼。
如今曼谷市内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