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辞没有想到长乐帮这么快便找到了自己,毕竟当初留下的是叫陈澈的假名,但转念想到昨夜藏书楼上,杜子腾承认自己买凶要取宁为玉十指的事情,心中也就了然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时候与这个世界告别,很久之前在边塞小城的时候,老道士就跟我说过,人活着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离别,所以他给我取名字叫做临辞。”陈临辞很缓慢、很认真的看着这位长乐帮的儒生帮主说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经历这些离别,我还年轻,所以我从来不会去考虑何时离开世界这种问题。”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想一定是我破碎虚空飞升成仙了。”陈临辞很是坚定的说道。
“你不觉得一个尚未感知的家伙跟我在这里聊破碎虚空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可笑吗?”靳子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承认这个少年不同凡人,但要说破碎虚空这种事情,千年来绝艳惊才之辈何止千万?但他也只听过老令公杨无敌一人成功飞升入了仙门,面前这个小家伙这么坚定的告诉自己他要飞升,在靳子晖眼中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帮主,您的消息太不灵通了。”陈临辞笑了笑,说道:“我昨日已经感应到了自己的命星,不知道算不算感知成功了呢?”
“而且,选择在应天街头杀我,您未必也太瞧不起大楚国朝廷的法制了吧?”
靳子晖呵呵一笑,指着远处的灯火与人群说道:“你看看,这条街人影稀疏,但远处灯火阑珊,有醉酒的汉子呼朋引伴,也有百姓家的孩童嬉戏打闹,今夜星光灿烂,这人间多美好啊。”
“想战来战便是,何须说这么多没用的。”
陈临辞知道今夜免不了要解决掉长乐帮的事情,他不敢轻敌,但国师府就在附近,星夜学院就在附近,他知道杨修道绝对不会看着他出事,至少在应天城中,他还不惧区区一个长乐帮主的寻仇。
“战斗是一场艺术,上来就动手,未免太无趣了一些。”靳子晖似乎是吃准了陈临辞,不急不躁的说道:“这附近已经被我布下了阵法,没有人能察觉得到我在这里,所以你跟我谈什么大楚国的王法?”
“如果你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何时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今晚我请你准备一下如何与这个世界告别。”
话音未落,折扇已开,数道银针从扇叶之中射出,直逼陈临辞而来!
一股极其危险的气势从靳子晖的身上散发出来,陈临辞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儒生模样的帮主,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踏入一层楼之后,陈临辞经脉皆通,视觉与听觉也都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所以在靳子晖银针出扇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一个闪身便过了过去。
“我说过,我不会死。”
靳子晖出手如此干脆,也是陈临辞所始料未及的,但是对方既然已经下了死手,陈临辞自然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杀徐凤年及铁虎是他理亏,靳子晖来寻仇本是理所应当,但是若凭此便要来索命,陈临辞不会同意。
到了这种地步,说再多都没用了,唯有一战而已。
陈临辞的拳头紧紧握住,纵身一跃便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极快,竟似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而这条线的终点,便是靳子晖的头顶。
但这道拳头终归没有落下,就像是之前学堂内砸向杜子腾的那一拳一样,唯一改变的是,这次面对的不是张德铸,而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长乐帮主靳子晖。
一股能量屏障就这么出现在了靳子晖的头顶,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陈临辞,笑道:“能躲过我得铁扇银针,果然有些本事,但惹了长乐帮还不去打听打听我玉面郎君靳子晖的实力,就真的是你的不对了。”
陈临辞心中一惊,他本以为长乐帮只不过是一个略有势力的地下黑帮而已,知道靳子晖此人定不简单,但也只是当成萧炎林动这类枭雄而已,只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家伙,竟然也是一位修行者,而且最起码也入了玉衡境界!
怪不得他能统御这么大的一个帮派,怪不得这么多的凶恶大汉能够甘心在他手底下做事!
一层楼的实力去对抗北斗第三星的境界,胜负当下立断!
“就这么一点本事吗?”靳子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折扇入腰,一道铁拳便朝着陈临辞的脸上砸了过来!
“既然你擅长用拳头,那我便用拳头来审判你!”
一拳得手,转瞬间便又是数拳打在身上,藏书楼上张德铸拳头落下的淤青还未消去,此刻又添新伤,陈临辞的脸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这一拳祭凤年兄弟!”
“这一拳祭铁虎兄弟!”
“这一拳敬长乐帮!”
“这一拳为了我靳子晖的脸面!”
......
......
秋风下的长街漫长而悠远,依稀可见远处炊烟袅袅,是有人家在生火做饭。长街深处,靳子晖像是一个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