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的确比寻常人五感敏锐。”
顾嘉瑶点头认同宁远侯的话,“但是您方才也说当时面对敌人袭击,而且你已经受伤倒地了,精神不济,在吵杂的环境中,宁远侯不是谛听。”
“你不是本侯,怎知本侯没有听到?”
宁远侯神色淡淡的,“你做不到的事,未必旁人做不到,在本侯上疆场拼杀时,你还不知在哪里玩泥巴呢。”
赵王一向怜香惜玉,顾嘉瑶着实漂亮,“我说妹夫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侯爷说错了,我从不玩泥巴,侯爷疆场拼杀时,应该说我还出生。侯爷扬名立万时,我已经在父亲膝上读书识字,父亲教导我做人首先要孝顺,诚实!”
顾嘉瑶拿出捡到的一枚铜钱:
“每个人出生并不能完全决定其人生,宁远侯有今日的功勋也不是全然依靠英国公吧,人人都有嫉妒,有些人因为嫉妒而做尽坏事,最后把自己变成恶人,有些人因为嫉妒而奋起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宁远侯觉得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
宁远侯眼眸闪过不屑,“你是说本侯嫉妒顾熙而害了他?果然在儿女们眼中父亲都是最好的,看在你孝顺的份上,本侯原谅你咄咄逼人,怀疑本侯!你最该做得是尽快找到顾熙,而不是在此说一些有的没有的。”
“我不正在做吗?”顾嘉瑶手指灵活转动铜钱,“这是我爹给我留下的暗号,遗落铜钱的地方同宁远侯说的西边不一样。”
宁远侯神色自若,藏在被子下的手指扣紧。
“宁远侯若说这铜钱是路人留下的话,这铜钱上沾着酒气,而我爹是众所皆知的爱豪饮,时常醉卧酒肆。”
顾嘉瑶缓缓开口:“还有一事,我不明白,您明明是身后中了一刀,也是俯卧在地,可是你却不顾压着伤口执意翻身仰卧……你有什么必要必须这么做?”
宁远侯嗤笑:“本侯就是想着仰卧呼吸能顺畅一点。”
“这说法也对,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仰卧可以吃药,尤其是暗藏在竹筒中的汤药!”
宁远侯面色终于有了变化,“说的好,本侯的确为吃药方便才翻过身,本侯受了那么重的伤口,不吃药的话早就死了。”
“疗伤止血的药一般都会制成丸子,方便伤患吞服,毕竟似宁远侯这样受了一刀还能自己翻身吃药的人太少。”
顾嘉瑶侧头询问:“谢大人也是领兵的将军,您也受过伤,可见过液体的止血疗伤药?”
“没见过。”
谢大人目光深幽凛冽,宁远侯手心的汗更多了。
“赵王殿下见多识广,您可用过液体的疗伤药?”
“喝,疗伤止血的汤药也不是没见过。”
赵王随意笑笑,“汤药对伤口更好,不过都是在征战之后,大夫才会用汤药,救命的东西自然是容易携带为上,一颗丸子同一个装着汤药的竹管哪个更容易随身携带?”
宁远侯:“……”
顾嘉瑶再次拿出一块帕子,里面包着小草,以及一个拇指长的竹管儿。
宁远侯眼睛快瞪出来了,“你……”
谢大人眸中的异常很快掩藏起来。
“这几株小草就是从宁远侯到地的地方挖出来的,侯爷当时重伤,手臂颤抖,很难不把汤药洒出来。”
顾嘉瑶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蒋氏,“麻烦娘验证宁远侯喝下的汤药是应急用的止血药,还是令他昏厥不醒的秘药!”
蒋氏点点头,“我做验证的事比医治人更为擅长,给我一刻钟。”
宁远侯脸上肌肉跳动。
顾嘉瑶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验血,汤药的药性会散在血液中,只要提取宁远侯身上的血,经过我娘的提纯,再喂给老鼠喝,看看老鼠的表现就可以知道药性了。”
谢大人眼睛一亮,“还有这法子吗?”
赵王在旁咋舌,宁远侯按着额头,低垂下的眼睑盖住所有的复杂情绪。
“妹夫,你别再耽搁本王的时间了,顾熙家的丫头当日在大堂上都能印证真相,她精明着呢,可不是看起来的木讷蠢笨。”
赵王敛去调侃,正式说道:“若说你绑架杀了顾熙,本王是不信的,毕竟你没那么蠢。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吧。”
“别等顾嘉瑶母女把证据甩到你脸上去,到时候就算顾熙不是因你而死,你也洗脱不了干系,也许皇妹能救你,可你冒死拼出来的功劳没了,以后也别想再入仕。“
赵王叹了一口气:“英国公他们养了你一场,不指望你尽孝,你让他们连亲生的儿子的面都见不到?你也是在北地同皇妹一起长起来的,应该知道我们慕容家的规矩,继子继女也是儿女!”
“安平郡王就是父皇的继子,他越过了本王的兄弟封了王。”
谢大人冷哼:“我没赵王殿下的好脾气,肯规劝你,我作为陛下的钦差,自然得把顾熙平安送去京城,为陛下辨别名画,让陛下不被唧唧歪歪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