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血人,白色的道袍全是血污,扎着标准的丸子头,一丝血迹挂在嘴角,整个脸庞全是苍白之色,五官长得颇为精致,身材精壮,胸口微微起伏。
阳婷婷呆怔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莲步轻启,走了过去,玉手搭在血人的鼻端,发现其还有着一丝微弱的气息尚存,内心轻舒一口气,‘还好,此人尚有命在,并未身死。’
只因她从小也是受过诸多磨难,心地属于善良之人,对于眼前这人的遭遇颇为同情,虽然她不知此人是如何潜入她的闺房,但这一刻不是追究罪责之时,还是先行救人吧。
阳婷婷走过去很轻松的抱起了血人,她虽是一介女子,但也有着筑基期的修为,所以这人虽然很重,但并不费力;
然后她轻轻的把血人放在了自己的卧榻之上,同时,她又拿出了一床织有绫罗凤凰的被褥盖了上去。
这一切,也就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她虽是不紧不慢,但也胜在有条不紊。
屋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拜见族长大人,您深夜前来,可是为了探望我家小姐?”
这是伺候阳婷婷的贴身侍女,名为小蝶,年方十六,娇小可人,出身何地不详,但她是阳婷婷的心腹。
“本座今日在寿宴之中冷落了婷儿,故此前来看望一番,你家小姐人呢?”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进入阁楼的阳苑博,他直接闯了进来,被守门的侍女发现,才慌忙解释。
‘爹爹,他这么晚怎会前来?难道是……为了捉拿这人?’杨婷婷望着床上的血人,暗道。
杨婷婷对于族内之事也略知一二,特别是那些奴隶们的遭遇,她极为怜悯,甚至有些愤怒,因此她也跟阳苑博提过几次,让爹爹释放这些奴隶,可她的爹爹每次都给搪塞过去,并且还说女儿家不要过问族内之事,让她安心享受生活。
凡事都有物极必反的道理,阳苑博越是遮掩和搪塞,杨婷婷越是同情奴隶们的遭遇,并且不止一次萌发这种念头,幻想着自己能够做一次侠女,一夜之间把这些奴隶们全都救出去,但她终是忍住了冲动,因为她每每面对爹爹那慈祥的眼神之后,就放弃了这种念想。
特别是这段时间,她听闻有人竟从一处内院救走了一位奴隶,并且还当众击杀了大长老,也就是她的阳伯伯,她为此还伤心了许多天,只因阳伯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虽是不齿阳伯伯的所作所为,可其人对她极为宠爱,几乎和爹爹对她一样。
想到这里,她赶紧把床上的血人抱起,放在后方的衣柜之内,又把床上的血迹擦干,这一切整理完毕之后,她才轻舒一口气。
“小姐刚刚入睡,您若是想见的话,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小蝶低头轻声道。
阳苑博欲言又止,而后,他点了点头;
他原本想说‘不必了’从而转身离开;但又想到那个年轻人太过危险,决不能就此放过,今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此人给揪出来,如果今日放虎归山的话,那么日后定会后患无穷。
名为小蝶的侍女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阳婷婷已经睡下,便躬身道:“大小姐,族长前来看您。”
阳婷婷此时心中有些胆怯,她生怕爹爹会不顾一切的闯进来,但她只能故作疲倦的说道:“你去告诉爹爹,我今日太过困乏已经睡下,如有要事的话,明日我定会亲自去给爹爹请安。”
“好的,奴婢这就去告诉族长。”
说完,小蝶便躬身退了出去。
这简单的对话,身在屋外的阳苑博凭其金丹期的神念,完全听得一清二楚,他凝神片刻,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于是他摇了摇头,转身向着二楼行去。
那小蝶出来之后,看到族长登上了二楼,便没有言语,而是静静的在此等待。
阁楼分为上下两层,每层有三个房间,一层的中房是阳婷婷的闺房,左右两旁的偏房则是侍女的居所以及摆放了诸多杂物,二楼同样是三间房屋,里面摆放了许多的绫罗绸缎,以及姑娘家的胭脂服饰之物。
阳苑博三人上了二楼之后,便分开搜查了各个房间,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三人从里屋出来,互相摇摇头,一无所获;
紧接着他们又在一楼的偏房巡视了一番,仍是空空如也。
从进门的一刻起,阳苑博凭其金丹中期的强大神念几乎笼罩了整个阁楼,只要是有一丝的异动,或是一毫的灵力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可最后却是毫无任何发现。
‘难道老祖的‘血印踪’出了状况?还是那贼人又逃到了别处?’阳苑博看着手中已经消失的黑烟,喃喃道。
“族长,看来这里并未有那人的踪迹,但是还有一处地方我们并未搜查。”
匆忙出来的二长老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只因那阳平和他是同胞兄弟,所以才会报仇心切,想要立刻捉住陆奇。
“你是说大小姐的闺房?”阳苑博问道。
闻言,那二长老点点头。
阳苑博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