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边,企图避开他。
顾子珺一皱眉,紧跟着也转到了另一边。
他苦口婆心,再接再厉:“王妃那里,横竖就一个按兵不动的命令,可现在还不动,何时才能动?您不能这么纵着她任性妄为啊!”
萧邃扔开手里的书册,一脸不高兴地正视起了他。
顾子珺等来了他的目光,不自觉便站直了身子。
“那照你的意思,又要如何?”萧邃问他:“横竖东南一方是咱们的弱势,哪怕即刻向沈家求援,调动起来,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事。还是说,你打算将此事上达天听,由萧逐遣派中央兵力解决?”说着,他笑了一声,“——就算是中央兵力,一时半会儿的,也调不来堪与四十万大军对抗的数目吧?”
“我……”
顾子珺被他噎的,一时语塞。
半会儿,他走到一边去,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咕噜噜灌了一大口凉茶,“我是没办法——我压根也没说我有办法不是?我就是不信,此事搁在您手里,您也会是同她一般的处置。”
“嗯?”萧邃一眯眼,“‘她’是谁?”
顾子珺一怔,半天,才老大不乐意地道:“……王妃!”
萧邃警告般地重重看了他一眼,方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我没办法。”楚王殿下毫无包袱地告诉他:“王妃的办法就挺好。你啊,静下心来读两本书、喝两杯茶,说不定一时半刻的,好消息就回来了。”
顾子珺冷冷一笑,“这不大可能吧?”
好消息?他心说,坏消息还差不多!
萧邃一听,忽然来了兴致,“嘿,你若是这么说,我还非要同你较个真儿了。”他问:“若是她成功化解了此番危难,你怎么说?”
顾子珺一翻眼珠子,利索道:“呵,我情愿给她下跪磕头,承认我有眼不识泰山,错识了您的这颗金镶玉!”
萧邃打量了他半晌,“真心的?”
“自然真心!”顾子珺霍然起身,像是被人污蔑了人品一般,反问道:“我是不服输的人么?”
“好。”萧邃颔首,“这话我给你记下了。到时候,还望侯爷千万别赖账。”
在浴光殿耗了一上午,也没得偿所愿,顾子珺离开的时候,一走一过仿佛都带着气。
裴瑶卮从内殿出来,缓步踱到书阁中,远远看着萧邃便问:“你说你是何必呢?非要把我推到前头去,弄得如今府中上下人心浮动,难道于你有益么?”
“只是眼前无益罢了。”他悠悠抬眼,朝她飞去一道含笑的眼风:“我等得起,你怕什么?”
裴瑶卮哼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她坐在窗下,推窗去看外头的澄澄天光,冷不丁忽听那头人问道:“说起来,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的。
担心什么呢?周国?还是宫里?”
她微微一顿,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潘若徽已经回宫了。昨个儿她入宫去看悯黛,听她说起,萧逐已透了口风,这三两日间,便要将立继后的事彻底敲定了。
说来,事情如此走向,也算是合着她心意来的,只是……
“按理说我该担心周国。”她道。
那就是担心宫里了。萧邃笑了笑,抬眼朝她看去,
裴瑶卮叹了口气,“别的也就罢了,潘贵妃立不立后,我都不甚关心。只是她如此一来,德妃等人怕是不会乐见其成,我就怕……”
萧邃接过她的话:“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再祸及了贤妃?”
还有清檀。她默默想到。
“嗯。”她道:“积阳郡公贻误军机之事,皇帝虽已高拿轻放,罚俸了事,但……他对相氏的防备,怕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下。”
潘氏一倒,后头紧接着顶上来的,首当其冲便是相氏。有那么多例子在前,还不知道萧逐这回打算如何掣肘相家呢。
“他若真有心一举除之而后快,那从后宫撕开这个口子,便是最方便的做法。”
萧邃听罢,却是摇了摇头:“你这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
他道:“相氏树大招风不错,但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几个比积阳郡公更加谨小慎微之人了。萧逐……皇帝虽疑心重,但齐家治国,他也总得用人。相郡公这样的人,用起来还算是让人安心的。他一时半刻还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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