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暗中接人回国?
梁国在打什么主意?
原是为着蒙蔽萧氏,她一早已寻了个罪名,将夔氏世子下了大狱,连西境的军权,都已经着人做了交接,不知内情的人看着,远雁夔氏,这会儿俨然已是受制于当庭,朝不保夕了。
难道说,即便自己这般算计,还是叫梁人看出来蹊跷?
若真如此,那看出这蹊跷的是谁?
晏平帝,还是楚王?
转瞬间,这些想法争先恐后地在她脑中一一闪过,那头,负春一脸不忍之色,艰难说道:“殿下,咱们这回,怕是中计了!”
宇文芷君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起身踱到窗下。
“解释。”她道。
负春理了理措辞,便道:“咱们的人听见了来人与梁使的密谈,依照来人的话,望尘潘氏原是起根儿上便无反意的,咱们眼里见着,以为是潘氏信了夔氏、梁国落入了咱们的套,可实际上……
实际上从一开始,包括潘氏谋反,全都是梁国算计好了的,引咱们上套的假象罢了!梁国用心深远,就是要让咱们误以为他们国力衰微,轻敌进攻之下,才有的是败仗吃呢!”
“而且公主,”负春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人言辞中透露出,梁国近日有意对我国用兵的意思,未免如此一来,国宾馆里那位世家出身的使臣陷入险境,梁帝这才特地派了人来,接其回国的。
奴婢细细研究过,按来人的话意,梁国多半是要自顿泽郡起兵来犯!”
“顿泽郡?!”旁边的惜秋吃了一惊,“同疏凡郡一南一北,梁国若要在此地出兵,那岂非要横跨数百里荒地来犯,且正好与咱们陈兵之处一南一北吗?”
负春叹了口气,默默颔首。
宇文芷君静静听着。负春说完,她伸手抹了把窗格,动作徐徐。
“来人的身份,确实么?”
负春颔首:“应该不会有错。来人手里握着梁宫禁军的手令,寻常人是拿不出来的。”
“梁国……”她幽幽念叨,半晌忽而一笑:“晏平帝萧逐,真有这么聪明么?”
就算他有这份儿聪明,可放任潘氏做这么一场戏……
“他有这份儿气魄吗?”宇文芷君实则是不大信这眼前‘真相’的,“萧逐图什么?难不成,这一直以来,送到梁国的谍者传回来的消息全都是假的?晏平帝疑心忌惮的,并非日渐坐大的潘氏,而是起自寒微的姜轶?”
这事儿透着诡异,但倘若当真是真的……却又不能不让人警惕,她想。
身后的四大侍女面面相觑,片刻,惋夏上前,进言道:“公主,此事之上,还请您三思。奴婢也觉得此事透着许多疑窦,但如今梁国的情势,却又不得不让人多想。”
潘氏夫妇羁押入京,却一直未曾发落处置是真,关于世子潘整非但未死,反而频繁现身于尘都的传闻,也是一日多过一日,最要紧的是——
“若然潘氏当真谋反罪实,那晏平帝……以他对长秋、嫡庶的在意程度,他似乎更没有以潘氏之女继立为后的气魄吧?”惜秋满怀疑虑道。
宇文芷君将窗子彻底推开,望着远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外间传来轻叩殿门的声音,有侍女禀道:“禀公主,驸马爷回府了!”
立在窗下的人微微动了动眼皮,不多时,果然见到殿外头,一袭白衣的男子踏入庭中,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悠悠信步而来。
她眯了眯眼,眉头有瞬间的紧蹙,随即,却是尽数舒展开了。
赵非衣推门而入,嘴里唤着她的名字,原是清雅庄严的两个字,从他那条舌头底下溜出来,莫名就带了一丝花蜜似的绸缪。
宇文芷君仍旧立在窗下,只是转过身冲着他的方向,眉梢带着守株待兔般的安然。
赵非衣进内,在四大丫鬟的齐齐注视下,腻腻歪歪地径直走到她跟前。
“芷——”
又一声甜酥酥的呼唤没来得及说完,眼前蓦地闪过一道光影,却是女子一把夺过了他手里徐徐挥着的折扇。
“才二月天,君心便热如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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