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相韬沉眸看了他一会儿,相婴也道:“父亲,桓夫人性命要紧,让二哥试试罢!”
相韬终是默不作声地让开了一方位置。
相垚借着何太医的药箱,诊脉取血,鼓捣了一番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
相婴问:“二哥,如何?”
“是……斑斓蛙之毒。”
相垚这话说得艰难,即便这毒不是他下的,但,斑斓蛙是他带回尘都,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相韬冷眼朝他看来,相婴赶在他说话之前,忙问:“二哥可解得了?”
相垚迎着父亲的目光,硬着头皮摇了摇头,眼中可见愧悔。
他道:“这毒在南境称绝,沈氏重金寻解,皆无所获。”
寂然片刻后,相韬忽然笑了。
“你将那东西带回来……你想如何?解开这旷世奇毒?”他说着,眼中凛然划过杀气,“你想做赵遣?”
赵遣。听到这个名字,裴瑶卮心头猛然一动。
“父亲,”她忖度半晌,打破了这父子二人的剑拔弩张,不确定道:“若为斑斓蛙之毒……女儿或可一试。”
她说出这句话时,在场之人除了相婴之外,仿佛都在听笑话一般。
但即便这像个笑话,相韬最后还是允了她这一试。
毕竟除此之外,就是等死。
裴瑶卮坐在案前,回忆着小舅那份手札里记载过的解毒之法,生生憋了两个时辰,才将药方与针灸方法八九不离十的默了出来。
何太医见了她的方子,大呼霸道不可用,但相垚反复揣度之后,却说可以一试。
“罢了,行不行,总得试过再言。”相韬做了决定,“何太医,恳请相借两名医女为拙荆施针。”
裴瑶卮心里也是有些发慌的——她不是信不过小舅的医术,只是那方子已是她十来年前看过的了,即便如今能默出来,她也不敢断定丝毫不差。
“娟娘,你同我出来。”
内室里施针用药安排了下去,相韬寸步不离的守着,裴瑶卮索性便将娟娘唤了出来,与她确认桓夫人这一日吃过用过之物。
“夫人晨起胃口不好,连口水都没喝,后头去了西苑,便只用了一盏茶,回来就这样了!”
这个答案,裴瑶卮并不意外,她想了想,正要去唤存渔过来问话,相婴却已先一步将人给她叫过来了。
她愣了愣,随即对着相婴一笑示礼,权当道谢。
相婴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回身将相垚叫到屋外说话。
裴瑶卮问了存渔几句话,后道:“那壶茶是你伺候的,既然你说二哥不曾喝过,那便不能排除那一壶茶都有毒的可能。……你别怕,仔细想想,煮水、取茶叶、选茶具,这一应步骤里,可有任何蹊跷之处?”
存渔适才为她所救,心头感激,这会儿对着她,倒也放松些,紧着想了想,眼神忽然一动。
“如今想来,那烹茶的水……并非是奴婢自己煮的!”
片刻后,裴瑶卮推开房门,便见那兄弟俩站在廊下,不知在说些什么。
“三哥,”她近前福身,对相婴道:“小妹有几句话想同二哥说说,不知这会儿可方便?”
相婴与相垚对视一眼,便转身要进去,经过她身边时,不觉轻声提醒道:“天寒,早些进去。”
裴瑶卮一愣,慢吞吞说了声是。
相垚问她:“你有什么话?”
裴瑶卮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我原以为二哥为着前事,恐会与我为难,但如今看来,却是我小人之心了。”
之前,她心里虽忌惮相垚,恐他生事,但这两回的事,她却并不觉得是他所为。
斑斓蛙的事,她所气的,是这位二公子手里攥着那样的东西,自己个儿却不看好,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而适才在桓夫人榻前,何太医都辨不出毒物的名堂,他明明可以胡诌一番瞒骗过去,可他却还是说了实话,就这做法,便不是小人所为。
也算因祸得福吧,这会儿面对相垚,她倒是轻松不少。
她句话让相垚颇为意外,他呵笑一声,“只是这两次非我所为罢了,你倒相信我能与你彼此相安?”
裴瑶卮淡淡一笑,没接这句,只道:“这两次非您所为不错,不过二哥,您没回来时,也没这么多事儿。”
相垚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她拢了拢斗篷,轻叹一声,道:“我的意思是,幕后黑手,要么是冲着咱俩来的,要么,也是要借你的手来对付我、对付南苑。二哥可以想一想,一旦我出了什么事,你牵连其中,楚王殿下便是为着颜面,会不会善罢甘休。”
“此事不必你说。”半晌,他沉声道,“我会查清楚。”
裴瑶卮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道:“如此,便仰仗二哥了。”
说罢,她转身便欲进内。
她身后,相垚忽然问道:“不过你树敌如此之多,即便能顺利嫁入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