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室里面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
花哨有些紧张,心里慢慢翻涌起淹没心脏的恐惧。
倒不是怕危险,还是什么怪物丧尸,就是单纯的怕黑,怕幽闭的空间。
说白了,就是怕鬼。
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一怕穷,二怕鬼。
会所里的很多头牌都喜欢养古曼童,也就是俗称的小鬼。
都是从T国花高价那边请来的。
能保她们在金主身边顺风顺水,吃香喝辣。
或者干脆养那些性格特别恶劣的蛊虫,捆着金主的心。
这在圈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说来也奇怪,养了这些东西的姑娘,真的就一路平步青云,荣宠不衰。
花哨就知道一个,是小姨手下的姑娘,样貌身材都不怎么出众,
在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姐公主堆里,就像个丫鬟。
但这姑娘心气高,一心想攀高枝,后来生了歪心,养了小鬼。
小姨还劝过她很多次,说这玩意儿邪门,轻易不要碰。
她不听。
花哨十一岁那年,就在她房里见过,是个篮球大小的金娃娃。
她瞧着应该挺值钱,就手贱摸了一下。
结果她亲眼看到金娃娃朝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吓呆了,刚好那姑娘回来,见状,立马脸色大变,将她赶了出去。
一年后,这个姑娘真的就钓了条大鱼,是个在京圈权力不小的检察官,给人家做三儿。
后来还怀孕了,大摆筵席,邀请以前的姐妹一起庆祝。
其实就是来炫耀,扬眉吐气的。
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大家都是下九流,谁的金主靠台身份高,管你是小三还是小四,就是姐妹们争相羡慕的榜样。
花哨那天跟着小姨去蹭宴席,结果人家正室来了,冲过来就提着这姑娘一顿打。
拿小桶包的金属角砸她肚子,生生给她砸流产了。
那肚子里快成型的小孩都出来了,血肉模糊了一地。
这件事给花哨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让她连着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人都瘦了一圈。
那段时间,每晚她闭上眼,仿佛都看到流到地上的死婴,跟她见过的那个金娃娃身影重合了。
这是报应。
花哨对这些鬼神之说十分相信,越是相信,就越是怕。
但与其说是怕鬼,倒不如说是怕那段烙在她骨头上的过往。
她曾经深陷在这样的世界里,爬不出来,也死不了。
营业室里面无比漆黑安静,像是一个静静等待猎物的大嘴。
花哨心中发憷,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八卦图。
如果手机有粘性,她一定贴额头上镇鬼。
营业室里面是个小型的便利店。
花哨壮着胆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地上连个血渍都没有。
再往里走就是监控区和油罐区了,同样也没有人。
阔怕QAQ
还是早点让纪钦雨过来运两个油罐,就赶紧闪人吧。
两分钟后,二人一同来到油罐区,纪钦雨拿出她的“储存本”。
其实就是一堆大小不一的纸装订在一起,要塞东西的时候,就找到大小合适的纸,画上洞,将东西套过纸上的洞就完事了。
只要纸够多,可以无限储存。
塞了三个油罐,一台加油机,这些够货车跑好几年了。
纪钦雨拍拍手,忽然看到花哨正大拇指掐着自己的中指,她奇怪:
“你干什么?”
花哨让她也大拇指掐中指,说这样辟邪。
纪钦雨:“......”这个动作很神经病啊。
谁知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便利店里忽然传来小孩的低泣声,弱弱的,跟小猫似的。
花哨头皮一炸。
纪钦雨就是正常人反应了:“这里有孩子?”说着就循声走过去。
花哨刚想拉住她,就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抱着布娃娃站在便利店的柜台边哭。
纪钦雨也很惊讶,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小姑娘红着眼睛摇头说不知道,举起自己的布娃娃稚声稚气的说:
“姐姐,我的娃娃眼睛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她抽抽噎噎的,样子可怜极了。
纪钦雨正准备打着手电帮她找,就被花哨一把拉进怀里。
她惊问怎么了,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正张着血盆大口咬在花哨的匕首上。
花哨也被吓了一跳,但同时心里松了口气——不是鬼就行。
但她终究是生活在社会主义科学光辉下的正常人类,见此怪物,第一反应也是想跑路。
她一把扯出自己的匕首,拉起纪钦雨就往门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