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颐沉沉睡去,齐枞汶还是抱着她没有撒手,婴儿的哭声好像完全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力。
袁大夫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等到尘埃落定,才发现手指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婴儿他已经看过了,除了早产的瘦弱外,并没有太大的毛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看着陛下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就说,“现在睡着比醒着好,娘娘耗损太大,余下都要仔细将养,才能恢复到原本的身体。”
“今日新年新月新日,娘娘母子均安,是大好事。”
齐枞汶动了一下,他仔细听秦云颐的心跳,虽弱却稳定,昭示着最糟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婴儿的哭声也停止,齐枞汶望过去,抱着婴儿的女人穿着民妇服饰,脸却也有眼熟。
“娘娘发作的突然,奶娘是从哪请的?”齐枞汶问。
“是妙雨。”妙清低头说,“她前些天才生了孩子,预备等娘娘身后再进宫的,昨夜里妙平就着人把她接近了宫。”
齐枞汶点头。
妙雨看着眼色,抱着皇子上前来,“陛下要看看小皇子吗?”
齐枞汶摇头,先把秦云颐打横抱起,去到另外一张干净的床,用热乎乎的帕子给她按压一下身上的汗,弄的清爽后再盖上温暖的棉被。
一直忙碌都不觉得,突然走到路中间,齐枞汶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
腿,他,是重新又站起来了?
“陛下之前进产房就是自己走进来了。”妙安说,“今日是双喜临门了。”
齐枞汶恍惚了一下。
产房的血腥味已经被冲淡的差不多,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刘御医进来给陛下诊脉,对陛下突然能走也不能给出个解释,“陛下之前不能走,就是因为气脉不通,也许陛下在忧心娘娘的情况下,气脉一下冲开了,也是有可能的。”
“陛下既然已经能走,想必以后也不会有妨碍了。”
齐枞汶让人把小皇子抱过来,小小的襁褓里,红彤彤的小孩子跟小猴子一样,齐枞汶接过他,抱在怀里,如同无物。
“朕要带他去太庙。”只是顷刻间,齐枞汶就做了决定,“八皇子,天降福祉,使朕不药而愈,当昭告天下。”
朝臣们穿戴整齐在大殿前等候,虽然昨天就没举行除夕大宴,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都知道陛下在天清宫养病是腿脚不便,但是他们还是一大早就顶着寒风来了。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如今触眼可及的地方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宫人忙碌了一整夜才清理出这么一块干净的坪来,这会都回去喝口热茶,热乎乎的眯一会,而这些朝廷重臣,皇亲贵戚,就得站在这坪上挨冻。
好在他们没有等太久,内侍官匆匆赶来,“诸位大人,陛下要前往太庙了。”
唐肃第一个皱起了眉,难道陛下不准备隐藏腿疾的事吗?
“天佑大齐,今日凌晨天有异像,贵妃诞子,陛下的痼疾不药而愈,陛下喜极,将抱八皇子亲去太庙。”
这在广场喊话的内侍官都练过的,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楚,为了以示重要,内侍官还将此话重负了三遍。
人群中有少许的骚动,贵妃诞子,陛下大好,陛下要亲自抱八皇子去往太庙,这三件事单一件事都值得琢磨,何况是三件并在一起。
但是现在又不是个能让他们好好停下来思考的时机。
陛下马上就要去往太庙,他们也要动身。
这其中广平侯更是忧心,贵妃竟然生下了皇子,这就是大不利,因为地泰宫的皇子是抱养的,他的嫡出身份并不稳,何况现在又是天降异像,又是医好了陛下,这都是为小皇子做名,八皇子才出生,陛下若是把他留在太庙外还好说,若是直接抱进了太庙,那就是本朝第一个进太庙的皇子。
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到了太庙前等候了一会,礼乐起,陛下在宫门前就下辇,在朝臣们的跪迎下,缓步进入太庙,他穿着厚重大氅,看不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直到陛下在太庙里上香后,从里头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众臣们才知道,陛下真的抱了八皇子进去去祭拜先祖。
陛下的心思,难道真的是要立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太庙出来后,齐枞汶在天清宫接受朝臣们的朝贺,“朕许久不见众卿家,此刻相见,真是感慨万千。”
此时魏国公就要出来撒两滴泪,说自己在陛下养病这段时间如何忧心,饭都吃不下,消瘦了几许,幸好陛下如今大好了,是国朝之福。
齐枞汶乐呵呵的和老臣联络下感情,大年初一的朝拜,通常不会说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分发赏赐,大家其乐融融领了赏回去过年,就算正式放假,等正月十五灯节过后再又重新上朝。
过年本就是要大赏,加上才得了麟儿,朝臣们预想陛下会很大方,但是没想到这么大方,例行的大赦和免税就罢了,多放几个人,多免几个地方的税与当事人是大事,在这朝堂上却没人在意。
主要是去年办事得利又得陛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