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时已经可以换下沉重的冬装,春花烂漫,天气好的时候上林苑就成了赏景的好去处,但大多时候,也就秦云颐去赏了这大好春光。
“娘娘,陛下已经一个月没来后宫了。”妙清说,“后宫气氛闷闷的。”
“她们想太多了,跟我一样,天气好的时候就出来转转,怎么都不会闷。”秦云颐笑说。
“娘娘就不想陛下?”妙雨问。
“想啊。”秦云颐轻笑,“可是陛下不来后宫是因为朝政,我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
“定北将军突然谋逆真让人意外,好在陛下早有应对之策,听说他已经被押解往京城,想来再不过多久,陛下就会来后宫了。”妙清说。
“定北将军谋逆,京中倒是有许多替他说话走动的人。”秦云颐说,“陛下不来后宫也是好事,免得那些人倒要进宫来钻营关系。”
“地泰宫现在不能接宫外的帖子,她们要钻营关系,只能找娘娘了。”妙雨说,“陛下许是想到这一点,才不来后宫的,知道娘娘不喜应付奉承,就不给娘娘增加负担了。”
秦云颐诧异的看着她,然后笑,“我是真的没事。”怎么还编上话来哄她了。
妙雨低头吐舌笑笑。
齐枞汶忙于北境一事,沈卿在北境疏忽,让徐赞提前得知风声,带着人逃脱,举起反旗,还造谣说齐枞汶是阴谋陷害了前头几位皇子,才轮得到他上位。
虽然他一个人有罪在先,又独木难支,但造成的风言风语还是让齐枞汶阴沉着脸。
在此高压下,朝臣自然是诺诺不敢言语。
只是无人知道,陛下如此盛怒其实还有其他的原因。
沈卿在北境要控制住原本的定北军,就空不出手去抓捕徐赞,需得朝中再有人去,齐枞汶自然不愿意让那些老将军去,他们在军中几十年的积累,尾大不掉,好不容易让他们到京中荣养,如何肯再让他们去带兵。
但是他登基时日短,手上实在没有得用又信得过的人,扒拉来扒拉去,皇后次弟夏伯侯江达之还能一用。
贞缉司的呈文,他一直放在案前,第一次看是震怒,恨不得立即去摔到皇后面前,骂她虚伪,骂她蛇蝎心肠,可北境的事一出,绊住了他的脚步。
等他意识到,他必须用江达之的时候,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这让他生气的呈文。这次他很冷静的看完,皇后陷害姚嫔一事,是早有预备,从高美人下手,她赐给高美人带药的首饰,让她天天跟姚嫔相处,想刺激姚嫔早产或者腹中胎儿出事。
那段时间她安排高美人侍寝,这药还能保证她不会怀孕。
怂恿高美人去挑衅贵妃,人人都以为是高美人得宠后轻狂,谁都想不到是为了掩饰皇后对姚嫔的不利。
甚至皇后的意图他都想明白了,接连查出有孕,她怎么愿意嫡子头上还压着一个庶长子。
他太失望了。
这宫里死的孩子太多了,多到他害怕,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也是这样一个能面不改色,心思缜密对孩子下手的人。这些首饰用药物侵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广平侯府,原来早就做好了打算,是啊,谁不想做亲国舅呢?
皇后如此,后宫其他的女子呢?她们是不是也是如此,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别人的孩子下手。
那是从心底腾升的一股阴冷,挥散不去。
齐枞汶缓缓挣上眼,生气已经没有用,巨大的失望笼罩着他,对皇后,也对他自己。
“来人,传旨,命夏伯侯带上五千乌羽军即日起奔赴北境,将徐赞缉拿归京。”齐枞汶下令说。
英妃来荣华宫求见,秦云颐很是奇怪,“叫进来吧。”
“皇后娘娘免了你我的请安,竟是许久不见英妃了。”秦云颐笑说,“英妃这是想本宫了?”
英妃一见面就跪下了,“臣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请贵妃娘娘相帮。”
“还不赶紧把你们娘娘扶起来。”秦云颐对英妃身后的侍女说,“有事说事,本宫也一定能帮得上你的忙。”
“只要娘娘相帮,一定可以的。”英妃说,她消瘦了不少,脸上没有进宫时的趾高气扬,现在看起来反而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娘娘的话,陛下一定能听进去的。”
“后宫的事,本宫说,陛下许是会听,但前朝的事。”秦云颐说,“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不例外。”
“臣妾的父亲奉命去北境,却处事不利,惹来后面这么多事,臣妾娘家得不到军中来的消息,惶惶不安,臣妾见不到陛下,只能来求娘娘了。”英妃大拜在地,“还请娘娘替臣妾的父亲求个情,千万要留住命才好。”
“你先起来。”秦云颐让自己的宫女去把她搀扶起来,“如今北境一事还未尘埃落定,是奖是罚都说不准的事,你又何必这样担心。”
“臣妾担忧父亲,日夜不能安心,陛下原本信重他,可是他有负皇恩。”英妃说,“臣妾入宫伺候陛下,愚钝鲁莽,屡屡犯错,到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