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炎瞳孔中的不断放大增涨赤色火焰,骤然一停!
随即很快被瞳仁中的黑色尽数吞噬,消失不见。
周身的恐怖高温以着惊人的速度冷却下来。
顾瑾炎喉咙深处传出一声压抑般的闷哼,两条细细血线自他眼角缓缓流出。
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顾瑾炎除了看到夏运天做出的那个简单动作之外,根本没有看出他是如何出手,却是让他悄然负伤。
眼睛的刺痛让他下意识的想要痛苦闭上双眼,可他却偏偏固执的睁大双眼,眼中愤怒丝毫不加以掩饰。
剧烈的刺痛使得眼球无比干涩,面前那张令人憎恶的面孔却已是渐渐模糊。
“瑾炎!”
顾然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犹如严厉的长姐一般斥道:“我让你回家!”
“我不!”母亲走后,这是顾瑾炎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回绝她的命令。
他伸手满不在乎的摸了摸面上鲜血,咬牙切齿道:“夏运秋,你以为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也敢对我顾瑾炎的姐姐动刑,谁给你的狗胆!”
他总算是知道为何难以进入的大理寺,夏运秋会轻而易举的让他跟了进来。
他的主要目的无非就是要当着他的面来羞辱顾然,来刺激他。
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的确,在这永安城内,有着许多人不喜欢他顾瑾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憎恶仇恨!
因为他欺压过的人,打过的人,都不在少数。
可他记忆一向很好,他欺负过的人多不胜数,但是与这位大理寺的少卿,从未有过瓜葛。
他即便是公事公办,也不可能冒着得罪顾家的风险,滥用私刑。
即便是陛下,对于顾然也只是待审的态度,并未下旨动刑。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而且做得如此彻底!非要当着他的面,来羞辱顾然!
夏运秋嘴角含着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那道笑意无比阴寒:“如今,是本官在审理此案,至于如何审,使用什么手段,你就没资格过问了吧。不错,你的确是顾家太尉之子,而顾然是你的姐姐,你们地位尊贵显赫,可你终究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她是违抗圣名的戴罪之身。”
顾然冷冷道:“可你伤了瑾炎,他不是你的犯人,你又有什么资格伤他!”
她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可以伤她,那是她咎由自取,但他伤顾瑾炎,她不能忍!
夏运秋折身,重新回到那方桌旁坐下,重新翻开一盏茶杯,倒满墨茶。
这次,他却是一饮而尽。
“我如何不能伤他?就因为他是顾家少爷?可莫要忘了,方才他还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带你离开此地,这般明目张胆的试图劫走罪犯,本官即便是再次将他杀了!亦是有理的。”
“你敢!”顾然森然道。
“呵呵……”
夏运秋倒茶动作微微一顿。
因为方才那一声轻笑,竟不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你笑什么?”
他看着那方眼白仍旧有些泛红的顾瑾炎。
原本以为他会动怒,但此时此刻他非但没有,反而还挂着一丝释怀的笑容。
顾瑾炎轻笑道:“我错了。”
夏运秋面上错愕之色更浓,在他的印象当中,顾瑾炎可不是这般会轻易认错。
随即轻蔑一笑:“你也有认错的一天?”
顾瑾炎低低一笑,却是笑得比他还要开心。
他转身看着顾然道:“姐姐,我错了,我的确不该来此地。”
顾然微微皱眉,没有因为他这略显无情的一句而感到心凉,只有不解。
不解自己弟弟的态度怎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夏运秋也皱起眉头,因为他反应过来,顾瑾炎竟然不是在向他道歉。
而且,这一声‘我错了’,似乎还包含了其他的含义。
他放下手中茶杯,瓷质的茶杯与木桌前发出轻微的碰撞响声,然后静静的看着顾瑾炎。
顾瑾炎也在同一时间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眼中的愤怒消失不见,恢复到了以往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他施施然道:“本少现在总算是明白你为何讨厌我了。”
夏运秋平静道:“讨厌你的人有很多。”
“不错,在这永安城内,讨厌本少的人多不胜数,但无一不是被本少欺负过的,或是说被本少抢过女人的,他们皆与本少有过瓜葛。”
“但是你夏运秋,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可以说得上是无冤无仇,本少又非面目可憎之辈,而你那一开始就隐隐针对本少的敌意与厌恶,直到方才,本少都不知是何原因,从何而来。”
说道这里,顾瑾炎面上笑意更浓,眼底深处透着睿智的光芒。
他缓缓道:“不过现在嘛,我一切都明白了。”
“你之所以轻易让本少来此,无非是想当着本少的面,羞辱我姐姐,而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