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策半撑着若舞,一步一步走下看台。东誉仍耀世瞩目,不染一尘,他冷目沉静的看着两人。
三人对立,若舞站在了东誉的对面。
若舞看向东誉,眼神里包含的太多,失望甚至是怨怪,她将她的心境显露在外不再隐藏。
分明是锥心之痛,东誉还是面不改色。若舞同上行策离开了西镜,东誉也未阻拦,这是他第一次任由若舞消失他眼前。
至尊令被盗的消息不胫而走,经查实原是被西镜所盗。玉官赫怒斥:亡命之人不惜避难之所,歪邪之心难正,偷盗至尊令预谋鬼心,不可助长。为平众心,即日起但遇亡徒,决不姑息。
若舞心中冷笑,这不过是玉官赫的一贯伎俩,一番义正严词后铁腕收场,收人心得美誉。
至尊令不过是鱼饵,吃进鱼的肚子没什么,开肠破肚取出来便是,到最后死的只会是鱼。这个赌,长信老祖注定赢不了。如今西镜的人流亡四处,残兵败将哪里还经得住玉官赫的明目剿灭。
从离开西镜已过了近月,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上行策的伤口重重叠叠,有些深可见白骨,重伤昏迷了数日才醒过来,好在无碍。
“没想到你在武原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修身养性,很适合修养身心”若舞慵懒的躺在摇椅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舒服而惬意,她已很久没有这般安静自在。
镜缘山庄三面环山面对大海,山上五彩斑斓,谷中水面如霞。山谷高出稍许,正好可以一眼览尽海景。谷中气候适宜,阳光明媚,鲜花锦簇,微风徐徐,实在是美不胜收。
上行策坐在若舞的身边,目光端详,脸上溢满知足:“无意发现此处甚是喜欢,便命人开采出来,修建楼阁”
他温文儒雅风采难挡,面若皎月,举止行云,实在看不出他其实身受重伤。若舞面色无澜,心中确是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间,所发生的事已改变了初衷,偏离了渠道。
“其实我也很喜欢这里”若舞感慨。
上行策笑容浅浅,眸如星辰:“喜欢便好”
若舞笑看,随意道:“待你伤好,我便回一趟望月东宫”
她已不怪东誉不救之心,毕竟这便是东誉的行事作风。只是东誉给了她决心,她不是执着到底的人,很多事可坚持,也可放弃。
“可还回来?”平淡的面色下有一些期盼
“没了身份,哪里都可去,自然会回来”
天涯海角任君行,驰骋山川不思归。
“东誉他会放你离去吗?以他的行事怕是会为难你”东誉能漠视若舞的安危,以他行事,会极端的留住她。
若舞眉头微拧,眼中坚定:“离开东宫已是必然,若真要为此付出代价,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的,要取要留都随他”
“若真是这样的结果,那不回去也罢”听若舞这么说,上行策哪还能眼看着她回去送死。
若舞仰头看向蓝天,眼眸映上白云,身心轻松。
“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宁愿最早去结束它,策大哥放心,我不是看轻性命的人,不会轻易断送自己”
平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上行策担心若舞的安危,可这件事他也无法为若舞做任何决定。那么,就在原地等她吧。
“待你回来,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深眸浅视,温润的脸上流光溢彩。
“好”
若舞看着上行策,让她想起在沙域的日子,原来挺让人想念。
随着时间消逝,梁山一战就像跌入池塘的石子,一声响,涟漪波澜不断,最终归于平静。
时光荏苒,当人提及梁山战役,或许会用惨烈悲壮来形容,同时振臂痛击望月东宫的恶行,但那一日景象只存在亲历者的眼界里。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穷乡僻壤,杂草巫山,枯藤老树。过了荆棘,眼界变得开阔,一排瓦屋格外显眼。
在这荒野之中,怎会有如此干净的小居。看起来虽平平无奇,小屋外却是布下了玲珑七步阵,七步阵变化莫测,是江湖闻名的凶阵。若闯入其中便惊险万分,一着不慎连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居中寂静无声,落叶尤听,越过长廊步过石阶又是另一番景象。黄砖绿水,高树缤彩,隐约的一抹红色。待近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人,美人绝代,艳冠无双,正是消失不见的梅泠雪。
“你终于来了”梅泠雪立于树下冷声道:
玉官赫邃眼一扫:“我给了你近月的时间,你还是没逃出去”
“外有玲珑七步阵,内有星棋局,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相辅相成,我倒好奇至尊有没有这个本事连破此两阵”梅泠雪冷眼一扫,略带讽刺又自持高冷。
“我好奇的是若困在这里的是若舞,她有没有本事走出去”玉官赫双手负于身后,俊朗的脸云淡风轻又高深莫测,他气质高贵又魄力压人。
果不其然,梅泠雪面色难看,眼里的厌恶显而易见。
“至尊囚我至此而不是直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