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岑莲官悄然走进花园。
一大早,大帅九帅和钦差大人就去城郊的校场去了,按照过去的规矩应该在晚饭时才回来。午后,花园里虫儿鸣叫,没有一个人影。
岑莲官进去后,径直走到角楼门口,从荷包里掏出钥匙。
一只手忽然按在门上,岑莲官吓了一跳,那双手纤细白净,看着有点眼熟。
岑莲官的呼吸有点急促,她的身子和身后那个人的身体靠在一起,她甚至感受到那个人胸脯起伏。
不是都去校场了吗?怎么钦差大人没有去?
“进去说话。”
增寿示意她赶紧开锁。
已经到了这步,钥匙拎在手里,若是说自己无法打开门,是会被钦差大人怀疑的。岑莲官只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动作快点,若是被人发现你我在这里幽会,我无所谓,名声反正本就不是好的,只是怕连累了你。”
钦差大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两人贴的太近了,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那小巧的耳朵开始慢慢沁出粉红色。
进了楼,增寿反手关好门。
岑莲官拍着胸口低声道:“大人没有去校场?”
“我腿疼。”
这句话鼻音很重,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撒娇。
岑莲官的脸也跟着红了:“还没有好啊。”
“没有。你九叔那功夫你是知道的,腿没断就是老天保佑。”
钦差大人油嘴滑舌。
岑莲官垂下头去:“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这角楼。”
“是吗?想看看这屋子,还专门偷着出去配了一把钥匙?”
增寿上前,手轻轻搭在岑莲官肩上,少女稚嫩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他手掌下,能感受到小姑娘的肩在微微地抖。
“岑姑娘,你在害怕。”
“没有,我,没有……我怕什么?”
“你怕你的猜测成为现实。”
“大人,我们出去吧,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
“还没有找,你怎知道什么都没有?”
增寿松开她,开始仔细观察。
他看的很仔细,房间每个角落,甚至墙面和柱子都要敲上一敲。
“大人在找什么?”
岑莲官开始局促不安。
她本想趁机来这里看看,若是找到什么,自己不说就是了,可是现在钦差跟来了,如果真发现了什么,自己和钦差之间就要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角楼有暗道。”
“大人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进来也是为此的吧?”
增寿看向岑莲官,后者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岑姑娘,以大帅的功劳,若是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其实没什么,朝廷不会追究他。”
“我爹爹才不会做那些事。那些人给爹爹起绰号叫剃头,可爹爹只杀贼人,是不会对无辜人下手的。”
“那姑娘就更不用担心了,若这角楼有密道,一定和大帅无关,将那躲在暗处的白头盔男子找出来,给无辜被杀的女子交代,也是挽救帅府声誉啊。”
增寿盯着岑莲官,目光炯炯:“这是好事,岑姑娘,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最后语若游丝,目光中充满期盼。
这样温柔如水又满是期待的目光,岑莲官无法拒绝。
她内心矛盾重重,又不敢将自己的怀疑讲出来,只能看着钦差大人在那一块方砖一块方砖的搜寻着。
增寿蹲在地上,盯着青石方砖的缝隙,
进门他就觉得阴冷沁骨,被一团很强大的怨念包围着,这怨气就来自地下,和他相距不远。
他屏气凝神,努力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在仔细观察地砖缝隙一无所获之后,他索性坐到地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呼吸也跟着缓和下来。
他在想那荷塘的女尸、那水井中的女尸,寒意越来越重,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冰冻住了。
岑莲官看着坐在地上的钦差,他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岑莲官惊讶地捂住嘴:天啊,她看到钦差大人嘴边是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那是他呼出的气息,在这屋子里竟然凝成了小冰晶,这可是夏天,自己丝毫觉察不到冷。
增寿闭着眼,却能看到眼前是一团黑雾。有女子的哭声隐隐传来。他努力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救命。”
是细细碎碎的啜泣声。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墙角的案几,上面放着胆瓶等物,里面插着鸡毛掸子。对,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增寿站起身,走到案边,岑莲官哆哆嗦嗦地问:“那……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一对挺普通的粉彩胆瓶,上面画着桃花石榴花佛手等吉祥纹样,他伸手挪动一个胆瓶,接着又去动第二个,他的手在胆瓶上停住了,
这个胆瓶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