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麦县令,他的师爷更是吓得又往一旁走了几步,急忙和麦县令划清界限。
“没有的事,没有这种事。”
麦县令紧张地看着增寿:“大人,你对下官有偏见,我没有,我……”
他不自觉的搓着手,罗凡冷笑:“麦县令,你和尊夫人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爱恨情仇,本来是心里若是没鬼,事无不可对人言,现在麦太太死了,你说的一切都涉及案情,我劝你实话实说。”
增寿则道:“那下巴有美人痣的姑娘就是湘莲吧,她对你还真是情根深种,这么多年都跟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湘莲?她在这里?在我身边?”麦县令环顾四周,眼中显出惊喜。
一切都暴露了,麦县令的表情无法掩饰,他还是这么记挂着湘莲。
罗凡叹口气:“麦县令,你真让我失望,看你为官多年清正廉洁,几次评定都是优等,将这香河县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却为儿女私情毁了自己前途,你……唉……真是可叹可悲!”
“呵呵,你对死去的湘莲还真是情深意重,但这都不是你杀害发妻的理由。麦县令,爷我也很为你痛心啊。”增寿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眼睛里的笑是藏不住的,他在幸灾乐祸。
“是她害死了湘莲。”麦县令凄凉一笑,“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我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爱的是湘莲还是她?我和湘莲是少年情意,我们青梅竹马,两家是邻居,都知根知底,父母给我们定了亲,我们两个人都是很欢喜的,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麦县令的讲述将大家的思路带回十多年前。
那时的麦县令寒窗多年已经考取了生员,正踌躇满志准备参加乡试,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去省城赶考的时候家里出了事。一次夜间,仆人将灯笼挂在牛棚忘记了,牛打翻了灯笼,蜡烛掉到干草上,趁着月黑风高蔓延开来,当时是半夜,等到家里人发现失火时候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全家人急忙大呼小叫急忙逃命,这场火烧的厉害,竟然将整条街都给烧了,麦县令家被夷为平地,什么都没抢救出来,他的祖母也烧伤严重奄奄一息,湘莲家紧挨着麦家也被烧的一无所,父母甚至都葬身火海没有逃出来!湘莲在一夜之间成为孤女。
一条街损失严重,都指责麦家害邻居街坊,大家联名一纸诉状将麦家告上了县衙。
麦家老祖母烧伤严重去世,家里财产一干二净,现在又要吃官司,麦家二老觉得无颜面对街坊邻居,一起上吊自杀了。
街坊们虽然都恨麦家着火殃及自家,但现在麦家两个老人也死了,麦家的确是被彻底烧光啥也没抢救出来,再把麦家儿子逼死也于事无补,也就只能说人死债消,骂几句自己倒霉算了。
麦县令一下子从小康之家的少爷成为无片瓦蔽身的穷光蛋,和他一样一无所有的还有湘莲,父母双亡,两个苦命人只能相依为命,暂时住在附近的破庙里。
忽遭家变,日子还得过下去。
“我们不能死,要勇敢的活着,这都是天灾我们又没有犯错。”湘莲鼓励麦县令,“你已经有了生员的功名,还要继续去考,我们只能指望这个翻身了,”
还有两个月就乡试了,可是现在全都烧光了,就连父母尸体都是里正看着可怜,勉强凑几个钱,用最便宜的薄棺材埋了,这要是去考试哪里有钱?别说钱,连饭都没得吃。
两个人长吁短叹一阵,想要努力活着,要翻身,可老天爷为什么这么苛刻,完全不给人活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
为了吃饭,麦县令一介书生,从没受过什么苦,现在不得不为生活发愁,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码头,看看有没有做苦力的机会。
这边货运发达,码头上很多有很多力工,有认识麦县令的喊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哪能干的动这活,还是找个轻省点的。”
有人见他可怜同情他的遭遇,还硬塞给他一点吃的。
麦县令很想用力气证明自己不是乞丐,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是来扛麻袋的,但几次努力都失败了,监工鼻子里冷哼一声,鄙夷地道:“滚滚滚,我这可不是给小白脸玩的地方,你要是卖屁股也得换个地方。”麦县令几乎惭愧死,他这才发现,穿着短褂的自己露出的肌肤白的耀眼,和那些皮肤黧黑顺着胸口淌汗的苦力们有着天壤之别,混在期间格外醒目,甚至有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菜板上等待切割的一条鱼,无奈地扑腾几下,徒增笑尔。
傍晚,他捏着别人给的一点吃的,垂头丧气回到破庙,却发现湘莲不见了。
会不会被人拐走了?
湘莲人长得美,一旦落难很容易被坏人盯上。
他急急忙忙跑出来,四处寻找湘莲。
有老街坊在门口纳凉,见他着急火燎地跑来,摇着扇子道:“人死为大,我本不该说你爹娘坏话,可你家是真不地道,害的咱们一条街都跟着倒霉。”
麦县令已经听惯了这样的唠叨,耳朵都起茧子了,对这些指责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