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是女儿身,心中虽对这大千世界满是好奇,可是走到哪里都被介怀。如今抱了大腿,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做事,这种圆满心愿的骋怀之事怎么就被您说成这样了?”
严世真只觉云树是越长大,越会巧舌如簧的安慰他!
“况且,眉儿将那迂腐书生辩到无话可说,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拜倒在我的学问之下。这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严世真被云树带着狂妄的傲娇样子逗的一笑。
“事情都如你想的这般简单?”
“眉儿说的是事实啊!他们虽号称读书人,哪个有我读书多?我们云家的藏书楼……”
想起化为烟灰的藏书楼,云树语气微微一顿,怕义父又忧心,重新凝起笑意。“陛下的勤政殿,还有皇家藏书楼那满满的书不都被我看过……”
“你都看过?”严世真吃了一惊。
李湘雨初去,他还愁着如何做一个小孩子的义父时,云树将自己关到他父亲的书房里好些天,凭着过目不忘、触类旁通的天资,硬是囫囵吞枣看了那满屋子的书,一心想在书里给自己找条路。
可是,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间,男人们写的书,如何会给一个小女孩指出人生明路?姿容绝色的眉儿女扮男装,为云家辛苦筹谋这些年,他很是心疼的!
那些年,是通过三更灯火五更鸡,疯狂汲取知识,让眉儿顾不上不想很多伤心事,也占据了她本应属于孩童的无忧岁月……她撒娇,却从来不是因为被娇惯出来的,而是为了哄人开怀!幼年便是,而今也是!
此刻,他真的希望他是一个神医,为眉儿医出一个幸福的人生,不要有这么多的苦痛磋磨。他这一生埋首医术,没什么追求,可这会儿忽然对自己生出真切的失望。
见义父面色不好,撒娇无效,云树便正儿八经道:“我在勤政殿的日子,并没有一直在伺候笔墨。很多时间陛下在批阅奏章,我就自在读书……也不是都看过,只是看出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就像,义父忙碌了这么多年,搜集医案、资料,终于可以提笔写医书了一样。不过眉儿的书在这里!”
云树点点自己的脑袋,而后顽皮一笑,“要让那些看不上女人的读书人,争着抢着要为我著书立说!”
这话狂傲的可不是一点半点。那一瞬,严世真意识到云树长大了,虽然数年前她这个糊涂孩子就已经做了母亲。著书立说可不是儿戏!眉儿却有这般自信!严世真为他不小心小看了他的小女儿而有些惭愧。
他不知道,云树八岁时就大言不惭的跟她父亲说:治大国若烹小鲜,而她想炒菜!
“眉儿从书中看出了什么啊?”
“蛊惑人心的力量啊……”云树带些玩笑意味道。
云昭窝在外祖怀里,满脸仰慕的望着母亲与外祖的对话。
开始时,他漂亮的眼睛闪着小星星,在母亲和外祖间流转,还大着胆子玩外祖的胡子。外祖也不生气,还慈爱的捏捏他的小脸,拿自己的脑门儿抵抵他的小脑门儿。他禁不住咯咯笑起来。
后来,大约那种温暖的声线过于让人安心,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云昭睡着了,父女二人的谈话就更自由了。
“在这男人为尊的世间,眉儿有心做些证明自己的事,义父本应支持。可是,看那几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一个比一个狠辣……眉儿不值当卷进去。你还有昭儿啊……”
云树温柔的抚了抚云昭的小脸,语中却含着匪气道:“起初眉儿也这样想,这不躲着躲着,还是卷进来了吗?既然跑不了,不如干票大的!”
严世真觉得眉儿行事越来越让他吃惊。
“眉儿要怎样做?”
云树没回他的话,目光扫过灯火莹莹的华丽殿内,语中带些诡异之色。
“眉儿真的觉得,它是存在的……”
严世真心头一跳,有些紧张的伸手按上了云树的腕子。眉儿怀着昭儿的时候,因宋均的再次离去受了不小的刺激。完颜沧月请他出宫给眉儿看诊,她说的那些疯话,他言犹在耳。
眉儿是个痴的。每次的感情都那么认真,每次被无法抗拒的因素撕裂那感情,每次都把她的心伤的那么狠!
云树面上依然温和的笑,“义父我没事,跟您说正事呢。”
严世真按着脉,敷衍着笑,“说说是什么正事?”
云树无奈,只好任由义父给她按脉。
“我若不爱谁,它就不会将我如何。”
严世真看看怀里的云昭,眉皱的愈深,“眉儿说的什么话?”
云树看看云昭安睡的小脸儿,温柔道:“我只是说给它听听,吓坏义父了。”
那是云树的“威胁”。
数年前她“威胁”说,如果它夺去她的孩儿,她便再不活着。虽然生产险要了她的命,可这几年昭儿健健康康的长大。她没敢再动别的心,一切都是在寂然前行,直到三年期限之后,她又被卷入这宫廷中,迫的她放下自己的自由、尊严与骄傲委身于一个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