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皇后安排他去做的那些事情,需要他极其小心才不至于露出马脚。
好在宫里人也不会怀疑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公公,会与皇后勾结在一起。
再者,他模样看起来单纯,是故亦是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芙蓉帐暖度春宵。
待情事过后,皇后面色潮红地躺在床榻上,见徐莫下床直接去往温泉里泡了一泡,便火燎急燎地穿戴好衣物,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地唤住了他,“你这般着急作甚?”
徐莫道:“险些忘了这几日为了准备四皇子与王爷一同出行的物资,皇上命我领人去亲王府那处倒腾些值钱的货物,拿去那些大户家中典当些钱财来。”
皇后起身道:“为何要拿亲王府的物品典当?这事儿恭亲王知道?”
“听闻此乃恭亲王亲口要求的。”
徐莫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来又听皇上与四皇子说,恭亲王亲王府内那些去年进贡来的奇珍异宝也典当的差不多了,希望四皇子也能出点儿主意。”
皇后闻言眸色深沉了些,“若是珩儿将这事儿处理好了,倒是能令他皇上开心一阵子。”
“待会儿我便召见他,将此事问清楚后,替他想想办法,总不能让沈怀瑾做了这大好人。”
徐莫穿上靴子后,又道:“听闻西匀王家的世子经营了不少酒楼,先前我亦是听皇上与四皇子提起此事,不过四皇子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皇后点了点头,“西匀王家的小女儿阿楚一直爱慕他,但珩儿他对醉花楼的一个舞女着迷的很,迟迟不肯答应对方的求亲。”
“原本若他与西匀王结亲,他在朝廷之中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一些,可这孩子犟的很,就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徐莫沉思了一瞬道:“娘娘,可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不能让四皇子如此任性妄为。”
“眼下全朝廷的人都在盯着这桩事儿,毕竟四皇子与恭亲王自来便是纷争不断的,若是这回四皇子因此事输了恭亲王一截,委实有些不划算啊。”
皇后点了点头,“本宫又何尝不知晓?只是珩儿他素来便是这种性子,任由是谁也劝不好的。”
“先前您提到的那个舞女,既然四皇子王爷倾慕于她,您就不曾想过利用她来……”
皇后微微怔了一怔,神色略为复杂地看向徐莫,“你现如今也知道利用二字怎么写了。”
“很好,可那女子,我调查过了,与当朝最受皇上喜欢的才子薛意之是旧识。倘若本宫当真动了她,就是在与薛意之对敌。”
她眸色愈发深沉起来,“眼下薛意之的根底我尚未摸清楚,他既然来路不明,本宫便要小心待他,以免之后会出现甚么差池。”
徐莫原本在床靴子的动作亦是停了下来,“娘娘怀疑这薛意之是亲王府那边的人?可传闻薛意之云游四海,如何会与亲王府有联系。”
皇后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责备他没有见识般,“云游四海又有甚么关系?这四海皆有官,都与京城有着直接的联系,想要与亲王府保持联系亦不是件难事。”
“就怕这薛意之入宫的目的不单纯,倘若本宫尚未摸清楚他的过往,便贸然拉拢之,岂不是正中了亲王府的圈套?”
徐莫淡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许久才缓缓起身,“娘娘说的极是。”
言罢便行了一礼,朝外走去,却是被皇后唤住了。
“日后进翊坤宫不能在如此明目张胆了,叫有心人瞧去了,免不了要生疑。你便绕个道儿来后院等我,再差人来告诉我一声。”
皇后略有几分疲惫地看了他一眼,“记清楚了?”
徐莫点了点头,“记住了。”
“去吧。”
待徐莫离去后,皇后眸色微变,唤了一名婢女进来,“把四皇子宣入宫。”
那婢女惊了一惊,平日里皇后娘娘都是极少与她这位亲儿子见面的,两人素来就喜欢闹矛盾,每每四皇子要过来,皇后娘娘总免不了要砸几个花瓶,几盏茶杯的。
大抵也是心烦于这种事,故而皇后娘娘之后便甚少宣四皇子到后宫来看她了,有什么事都是写封密信派人送过去,总之母子俩尽可能避免见面。
辰时天才亮了起来。
城西的荣禄客栈亦是将昨夜挂在屋外的灯笼收了回来,店小二上楼,正准备将灯笼收好,却是瞧见一人在林含章屋前徘徊。
他是个极其机灵的,心中大抵也能够猜到林含章、沈怀瑾这俩人莫约是朝廷上的要臣。
一来这俩人拥有着上位者旷久遗留下来的气质,除此之外,这两人总是勤勤恳恳起早摸黑地处理事务……
故而当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林含章屋前徘徊之时,他略有几分好奇,既然是来寻林含章办事的,为何不直接敲门呢。
那人仿若也注意到了他,店小二发现此人的眼神略有几分躲闪,仿若有几分心虚。
更令他费解的是,此人只在屋前徘徊了一阵子,竟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