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慌了神。
“具体我也没问,不过都去派出所了,一定很严重吧。”孟朝歌贼兮兮地斜她,“难道是医疗事故?虽然是心理医生,不过这种事也避免不了啊。”她继续“煽风点火”,看方淼神色起变,就更来劲了。
“我听明律师说啊,处理医疗事故最麻烦,特别是赔偿问题。”她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继续:“严医生一个人在派出所,你想想他对谁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肯定会吃亏的嘞!”
是啊,他那么温和儒雅的人,说不定呢……
方淼别扭地看着孟朝歌,纠结半晌,关了电脑去派出所捞人。
当她踏进派出所,就看到和警察交谈甚欢的严铮,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听旁人说话时,他会微微点头,微笑漾在嘴边。
再看看周围,其他人各忙各的,所谓医疗事故中索要赔偿的那一方,根本不存在的好吗?
难道?
方淼来时准备好的应对之辞一下子全都报废,紧接着有一股闷气上头,她有种迫不及待杀回去,打爆某人脑袋的冲动!
不远处的严铮似乎感觉到那道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徐徐转头,看到对面快要抓毛的方淼,只是一眼,他收回目光后,不知和警察说了什么,接着便迎着方淼走来。
“你来这办案?”他双手抄兜,一脸风轻云淡。
哪里是个有事人!
方淼就坡下驴:“对啊,怎么你也在?”
严铮张了张口,正要回答,在这时被手机铃声打断。
“我先接个电话。”方淼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把手机放到耳边,不等她吱声,那头就爆了声。
“淼淼,我这才搞清楚,严医生那事不是医疗事故,具体还是让他亲自和你说吧,对了,你们现在见上了吗?”孟朝歌语气轻快,傻子才会相信她是才知道事件始末。
手机开了免提,方淼憋红着脸,她几乎不敢回头,光用手指头想也知道严铮这会儿憋笑的样子。
某人不嫌事大的还在说。
方淼气急,咬牙切齿:“你可以闭嘴了。”
“啊?”那头故作无知,实则全程姨母笑。
“回去再收拾你!”方淼压低声音,威胁一通后想也不想地挂断。
她佯装淡定把手机塞进包里,全身僵硬,扭头不是、不扭头还不是,就当方淼来回纠结时,严铮向前一步走到她身边。
他目不斜视:“有个病人当众闹事还打伤了人,她的母亲叫我来向警察说明她的病情,希望能酌情处理。”
就这么简单?方淼恶讽自己中邪了,居然会相信孟朝歌那小妮子的话,什么温文尔雅容易吃亏、事情严重需要律师……什么乱七八糟的!
严铮眼尾留意到她因为不爽而纠缠到一起的五官,偏头忍笑着请示:“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方淼自动屏蔽这个问题,踩着高跟鞋快速往外走。
身后,严铮一只手捏捏眉心,又一次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完还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追上去。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临近傍晚,天边一片昏黄,两人并肩而行,平静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这打破沉默。
“你没开车?”同时扭头,异口同声。
方淼尴尬地收回目光,挠挠额角:“车被一个同事借走了,我打车过来的。”
事实是……
“这破车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个小时前,某人坐在车里,又气又急砸方向盘……
严铮摸摸鼻子:“我们不会就这么走回去吧?”
“我觉得挺好。”方淼环绕一圈:“还能看看路边的风景。”
清风无声吹过,昏黄的世界里仿佛都遍布着绵绵情意。
二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严铮陡然停在原地,方淼意识到不对,转身看他。
他眼神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认识的那个严铮。”
突兀的话在一时间,令方淼有些动容,微风和煦的傍晚,就连心都是暖的。
那个可以为她遮蔽风雨的严铮,只要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能将她这些天的不愉快、累积于心的心事都通通化解。
四目相接,方淼心里一紧:“那你知道,我这两天都在想什么吗?”
严铮不语,待她开口。
“当我看到苏宁为了周宇甘愿付出自由,背负起那些难以想象的事,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殷莱,她似乎在这里,也似乎在这里,”方淼指指心脏,又指指脑袋,语调轻缓:“我觉得是我欠了她,她替我承受了很多,尽管我不想承认自己从不敢面对那些事,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想……”
讲到这里,方淼不可自抑地哽咽。
她瞳孔闪烁着,尽量咬字清晰:“我没有理由那么坚决地,让她消失。”
更没有理由要求你,为我竭尽全力。
严铮内心一震,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那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