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步,交流上也没有刚进门时的抵触。
“可以留个电话吗?”出诊室前,她临时起意,又补充道,“私人联系方式。”
严铮弯了下唇角,给人一种错觉,开口答:“心理医生要和病人保持合理的私人距离,所以这个号码,我不能给你。”他始终笑着,让人讨厌不起来。
被拒绝的李潇也不例外,她只是深深看这位帅医生一眼,留下一个暧昧的眼神就离开了。
有助理相送,严铮双手抄兜立在门口,隔了一会儿他垂下头,眯着眼睛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所谓的保持距离,不过是看人罢了。
李潇是今天预约名单里最后一位病人,整理完病历本,他到点按时下班。
去停车场取车的路上,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摸出手机,关闭进诊室前设置的静音模式。
他习惯性的刷一遍新消息,指尖在滑到通知栏的一通未接电话上时陡然停滞。
来电人,方淼。
严铮当即回拨过去,回应他的是无人接听的机械服务声。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他没有选择再坚持下去,因为那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
“哈!”
“哈!”
跆拳道馆内一声接一声的练习声沿着四壁回荡,男女学员对练,过肩摔、回旋踢……都是最常用的招式,不少人被打趴了,再爬起来继续进攻。
场内休息区,热汗沿着脸阔滑至下巴,悄声落地,她也不去擦,就那么干坐着,眼睛盯着场下打得火热的学员,看似是在观战,实则神思其他。
视线内一个女孩子被摔在垫子上,方淼闭了闭眼,扭头望向窗外的天,视野边缘是静谧盛开的绿树,心底却久久难以平静。
到底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世人皆说死者为大,可在这个案子里,方淼反而觉得孙威是罪有应得,法律会以公道惩戒犯罪分子,可在生死面前,那生来就不平衡的人心,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原谅,就像苏宁。
纷乱的思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散乱在脑海深处,方淼双手按上太阳穴,头发肆意的散落下来,大滴大滴的汗水顺势砸落而下,发丝遮挡住外来的光芒,就仿佛此刻不堪面对的内心,想要付出一切达到目的,却又无能为力。
她能为苏宁做的,仅仅是量刑,而不是无罪释放!
——
晚上回到家已经9点多分了,方淼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检查背部的伤势。
白皙的背部添了一处青紫,道服摩擦皮肤造成几处擦伤,破皮的地方也不少。
她疼的想哭,表面却在笑:今天这位和她对练的男学员下手还真重。
她又瞧了眼镜中的自己,这才留意到原本扎头发的辫套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像个女鬼。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流下,方淼站在喷洒下,有些舒服地闭上眼。
转眼十几分钟过去,汗涔涔的感觉终于被冲刷掉,她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出了卧室的门。
一出门,她就定在原地。
严铮靠在走廊的墙上,听见开门声,抬起头来。
楼下客厅黑漆漆一片,唯有头顶的照灯悉数亮起,一排暖色的光芒交汇着打在两人的身上。
在那样一闪而过的瞬间里,他褪去温和的眼里,有一道光芒掠过,充满了侵略性,可开口时,又让人觉得是错觉:“这么晚回来,吃过饭了吗?”
方淼抿了抿唇,左手还停留在门板上,指尖磨过棱角处,如实道:“吃过了。”
他平静地看她,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领口处,回到那张透着苍白的脸上:“房间里有医药箱吧?”
“嗯?”话题转的太快,方淼反应迟钝,一刻又明白过来,讷讷点头。
“进去吧,我给你上药。”话落,他后背离开墙壁,长长的手臂一伸就触到门板,在方淼发愣时,左手边一空,房门已经敞开了。
不要疑惑他怎么就知道她受伤了,关键是她回来时完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故而没有发现端坐在沙发上的人,反倒是对方把她扶着后背上楼的一幕收入眼底。
严铮在收纳柜里找到医药箱,来到床边,用医生的口吻吩咐:“把衣服解开一点,趴在床上。”
嗯哼?这话怎么乍一听有点……有点暧昧呢?
方淼哼哼两声,“其实不疼的……”
她能不逞强吗?严铮忍着把人打晕上药的冲动,半跪到床边,耐心解释:“我现在是个医生。”
是哦……医生眼里无男女之分,那她还娇嗔个什么劲!方淼心一横,老脸干脆红到底,背过身去,把受伤的后背露出来。
严铮压制住心里的起伏,尽量速战速决,只是当他看到已经红肿老高的伤口时,明明已经拿起棉棒,却再难下手。
方淼下巴抵着枕头,心慌慌的,全身泛热,特别是背部,仿佛被什么灼热的东西不断扫描,她迟疑着要不要回头看看,半天没那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