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庭审,方淼又开始连日加班。
“监控视频拿到了吗?”方淼翻看证词问道。
孟朝歌把U盘放到桌上,积极性不高:“都在这里了,虽然这视频并不能直接证明白杨有杀人动机,可要是与检方已获得的其他证据连接在一起,就很麻烦了。”
方淼拿过U盘,插进电脑端口,“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真的是一心埋头工作,以至于说话时都盯着屏幕。
见状,孟朝歌叹口气,轻轻带上门走出律所。
而她刚到公交站牌前,手机就响了起来。
还以为是方淼又找她回去,事实上,是孟朝歌想多了。
“喂,严医生。”
“律所这个点还没下班吗?”严铮解着围裙看时间。
孟朝歌回身看一眼不远处亮起的窗口,无力解释:“通常来讲确实是下班了,就是眼下有个案子挺急的,淼淼就又得加班了。”
那头严铮动作一僵,不知该说什么。
“放心吧,我特别监督她吃了晚饭才离开的。”关于这通电话的目的,孟朝歌还是很清楚的。
严铮低低应声,不再多问。
“公交车到了,就先不说了。”
结束通话,严铮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屏幕,一个念头在心头来回挣扎,指尖在某个名字上迟疑要不要点下去。
左右衡量之下,最终还是未能拨通。
大蓉蓉吃完碗里的小黄鱼,这会儿正抬头期许地看他。
严铮双手环胸,和大猫对峙:“你是猫,不是猪,吃这么多都肥了。”
大蓉蓉瞬间不悦的眯起眼露出一丝警告,迈着高贵的步子走向窗边。
一顿晚饭,第一次令严铮觉得如此索然无味。
洗完碗筷,严铮按照计划出去丢垃圾,当他提起垃圾袋时,视线不经意从里面扫过,如同一闪而过的幻觉,他留意到了那个白色药瓶。
他将瓶子取出,瓶身的说明再一次令他犯头疼。
盐酸氯丙嗪片,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躁狂症或其他精神病性障碍,在病情方面确实可以起到抑制作用,可人格分裂无法用以药物根治,若是长期服用,副作用不可估量。
“真是够不听话的,这药怎么能随便吃!”严铮自言自语起来,握着药瓶的力度慢慢收紧。
结合方淼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应该是药物起了作用,纵使如此,也难以长期维持,更甚者,可能会激起后继人格的报复毁灭心理,长此以往,情况不容乐观。
“看来有必要找机会和她谈谈了。”深邃的眸色笼上阴霾,药瓶被他收好,好像不曾被发现。
宁静的夜色下,窗边透进的光芒映照着树木的影子,微风吹过,树叶摇曳,严铮就站在那里,思虑接下来的治疗方式及进度,铜钱草时不时随风曳动,客厅依稀的光亮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他自认不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可从业以来还从未遇到过难以治疗的病人,而方淼的出现打破了这一纪录。
也许,从他不带任何抵触、不管不顾的接近她开始,那层平衡的医患关系就注定失衡了……
伴随崭新的一天如期而至,方淼熬过了最难熬的夜晚,依旧是一无所获,最糟糕的是,现实总能让人一次次手足无措。
“最近中鑫地产少东家好像在主动接触宋思明那边,我查了一下与这案子没有太大关联,不过陈一风的私人住宅是他们家的产业,距离开发完应该有一年了。”
方淼喝完咖啡,接过孟朝歌递来有关陈寅的个人资料,没什么值得研究的,主要是盘根错节的关系让她有些吃不消。
“换个角度想的话,这个陈寅应该没有掌握什么称得上证据的东西,否则昨天的通知上不可能没有他的证词。”孟朝歌慢吞吞的把话说完,尽量往好处想。
听言,方淼拧眉摇头:“法庭本就瞬息万变,判决时出现新人证的例子也不在少数,陈寅没有提供证词,有两种可能,一,真像你说的,他和宋思明可能是私下联系的关系,与案件无关;二……”方淼停顿一瞬,口吻沉重,“宋思明可能想打我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孟朝歌一口气吊起,半上不下地岔在嗓子口,下一秒又激动跳脚:“对了,我还打听到了他们今晚约见的地点。”
方淼瞥了眼名片,是一家五星级饭店,同时暗叹变化之大,6年的时间,宋思明不仅在打官司的手段上有了“长进”,就连资产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正自方淼思索间,就听到孟朝歌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查到与这人间接相关的另一件事,和严医生也沾点边。”
看她的表情,方淼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思虑再三,眼下还是案子更重要。
……
十分钟后,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方淼一人,她眼神复杂地凝着桌上的手机。
有些抉择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而这一念的背后,不仅是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