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动了动,与此同时,严铮面色淡然的收回手,当她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他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
狭窄的车厢内,一种奇怪的情愫弥漫着,两人各怀心事。
方淼干咳两声,余光扫过窗外的小区:“已经到了啊,谢谢你送我回来。”
严铮用嗓子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就见她动作很缓的解开安全带,最后又朝严铮点点头,打开车门,小跑着进了小区,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寻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夜注定是两人的不眠夜,于方淼而言,这一次不是病症性失眠,而是心……被搅乱了……
她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前总会不可控制的浮现起严铮笑起来时的样子,特别是在车里醒来后,他看她的眼神。
她想是缘分吧,否则怎么自从诊所看病之后,如此频繁的遇见呢,特别是居然还住在同一个小区。
夜渐渐深入,凌晨时分方淼才来了睡意睡过去,而严铮亦是如此。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照常开始、结束,周四上午10点左右,律所的人三三两两来上班打卡,这几个月,汇和律所另外两位合伙人带着助理在外地打官司,所以律所的人显得很少,却也不失热闹。
上午,正当方淼和孟朝歌谈案子的时候,一个助理匆匆敲门闯进办公室。
“你们快去看看看吧,对面大楼楼顶有人要跳楼。”
跳楼,听起来挺严重的事,方淼听完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低下头继续处理案件,旁边孟朝歌替她开口:“人家要跳楼咱也管不住啊,这种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是,你们不知道,跳楼的人和方律师昨天处理的民事案件有关,应该是原告的儿子。”
“什么?”孟朝歌这下急了,同时,方淼手里翻看文件的动作一滞,脸色明显一沉。
对方既然选择在对面的大厦跳楼,意思很明显,为了引人注意,特别是方淼的注意。
大厦周围围了很多人,大多是路人围观,其中不少人举着手机拍照,方淼和几个助理过来的时候外围已经被人群围住了。
“报警了吗?”她目光锁定楼顶的人影,一边问助理。
“警察一会儿就到,事先还得拖住他。”
话落,方淼夺过助理手中的扩音器,转眼已经冲进人群中,挤了又挤才终于走到了前面。
弄好设备,她长吁几口气,仰头望着楼顶和太阳光交在一处的人影,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就是方淼,你不是想见我吗,你下来,我们谈谈。”
扩音器的声音向四周扩散,也成功传进要跳楼的人耳朵里。
楼上的人看上去顶多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当听到方淼的声音时,他的脸上先后闪过害怕愤怒,很快放大了嗓门,“谈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的家都被你给毁了,你这种人配做律师吗?”
配做律师吗?面对他这样的发问,方淼的脸色都变了,隐忍着:“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不该是你用跳楼威胁我的理由。”
“威胁?你知道你对我的家人都做了什么吗?”他应该是哭了,声音几乎破碎,“爸爸说家里的钱全都拿去还贷款了,妈妈也要和他离婚,我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吵的不可开交……我真的……真的好累……”
听到这番话,不少人纷纷向“罪魁祸首”那边看,鄙夷,不加掩饰。
无暇顾及其他人的眼光,方淼就是又有些头疼,她木然的摇了摇头,脸色不大舒服地看楼顶,刚准备开口讲明实情,余光在大楼入口处发现了一个身影——严铮。
他怎么会来?伴着疑惑,接着方淼就看到对方朝她这边看过来,同时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会意,拿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来自陌生人的未读信息:我现在上去,你尽力拖住他,千万不要刺激他。
原本准备好的话,终究还是被他搞的没能说出口。
方淼按了按鬓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平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以后就明白了,你的父母一定结婚很多年了吧,你好好想一想,难道只是因为钱,他们就走到非要离婚不可的地步了吗?”
楼顶的人身形一顿,许是被她的话说动了。
见男孩没有了刚才的偏激,方淼趁热打铁,“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说着,她向前一步,尽量把声音放缓,而男孩站在楼顶边缘,随时都有坠楼的危险。
她承认,她怕极了!
“怎么解决?你可以让我们一家人回到以前吗?”楼顶的人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就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她想说做不到,可又想起了那条短信,只能改口:“每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有他的理由,你要学着自己长大,而不是用这样消极的方法,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信不信我现在就从这跳下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