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沈辛夷得病以来,陆衍的脸就没少黑过,但这次却是他最黑的一次。虽然他知道沈五和自己十七弟没什么,毕竟几百号侍卫跟着呢,但听她这么说出来,他脸色还是沉的能拧出水来。
沈辛夷压根没看他神色,伸手要把休书塞进他怀里:“我让张媪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了银子就走吧,以后在家里多祝我和你十七弟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好了,我让人给你收拾东西去。”
陆衍额上青筋乱跳,他眼措扫过那张休书,具体写什么没看清,只看到了落款潇洒飘逸的三个字——龙傲天。他知道她有病,平常也懒得跟她计较,但不代表她做什么他都能忍下,得给她个教训才好。
沈辛夷把休书塞给他,正要叫人给他收拾东西,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头朝下拎起来,重重按在陆衍的膝头,他瞧着病弱,力气却极大,五指压在她背上稍一用力,她就动弹不得了。
陆衍把她头朝下压在自己膝盖上,皱眉想了想,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何况沈五就一张嘴厉害,身上哪儿哪儿都娇娇软软的,他还真怕把她打出毛病来。
他思索了片刻,朝她肉最多的地方重重拍了一下,冷嗤了声问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了?”
沈辛夷就觉着臀上一疼,气的脸都红了:“你好大的狗胆!以为我治不了你了!”疼倒不是很疼,陆衍没用几分力,主要是她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打过啊,丢人死了!
陆衍又拍了一巴掌,淡淡问她:“哦?你打算怎么治我?洗耳恭听。”
沈辛夷怒声道:“我要当着你的面睡了十七,看你还...哎呀...唔!”话才说了一半,又挨了一下。
陆衍打她那处还真没有旁的念头,好多大人教训熊孩子都是这么个打法,但瞧她气息不稳,娇声呵斥的样子,他心底不由掠过一丝痒意,他忙松开手,再不碰她了。
沈辛夷这才得以重获自由,弹簧似的跳起来,勃然作色:“来人啊!来人把他关到地牢里,十天不准给饭吃!”
她喊了两嗓子,才发现人都被陆衍打发出去了,他瞧这么闹腾也不是办法,若是两人真能合离,也犯不着现在继续做怨偶,他思忖片刻,淡然激她:“这么急着给我休书?可是怕了我?”
沈辛夷果然很吃这一套:“我会怕你?!”
陆衍似笑非笑:“不怕我,那你何必急着休我?无非就是怕我拦着不让你纳十七弟进门。”
沈辛夷三两下把休书扯了:“走着瞧,我这就当着你的面纳陆十七进门,看你能不能拦得住!”
陆衍:“...”他不由在心里同情了十七弟一把。
沈辛夷也不提休书的事儿了,气咻咻地看着他。面对傲天老大充满杀气的目光,陆衍无所畏惧,反而好整以暇地道:“过几日便是七夕节,节前一日安王叔要在云蔼瑶台摆宴,他邀了你我同去,帖子前日已经送来了。”
沈辛夷不知听没听见,推开门就冲出去了,心里给陆衍狠狠记上了一笔。
陆衍本想质问避子丸的事,瞧她这般也没再问,他是不打算和她圆房的,有没有避子丸又有何区别?至于他死了个探子的事,总归是他派了密探在先,再说想探听的也探听到了。
他随口命人给她煮了碗清火安神的茶,慢慢踱回了书房。太史捷还在书房等着,瞧他面色和缓不少,不复方才的冷意,打趣道:“我方才劝您许久都不顶用,您从太子妃处一回气就消了不少,看来我是失宠了。”
陆衍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让宋平派得用的人过去,把太子妃暗中看住了,再着人盯着沈府,有什么异动立即来禀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若是粗枝大叶,也活不到如今了。
大婚近两月,因沈辛夷脑子不大好,再加上她在外对他也颇多维护,他就没怎么防着她,她回家之事和那副避子丸倒是让他警醒起来,毕竟小心无大患。
太史捷叹了口气才应下,复又好奇道:“方才我听太子妃发了好大一通火,殿下用什么法子安抚住的?”陆衍脸色微僵,想到那紧实饱满的触感,不自在地挪开眼,重重哼了声,不说话。
他吩咐完回了东殿,沈辛夷喝了安神茶已是睡下了,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去沈府这几日似是瘦了点,下巴都尖了起来,他不由凑近了细看,轻轻一哼:“我当沈府有多好,还不是让你瘦的跟病猫儿似的。”
......
由于没把陆衍休成功,沈辛夷对他一直摆着张臭脸,直到两人去云蔼瑶台赴宴,她都没赏脸露个笑模样。
陆衍跟没觉察到似的,自顾自地跟她介绍:“云蔼瑶台是安王叔在江南建的,专供贵族宗室用来享乐之地,非高门显赫不得入内,长安还有处类似的,叫月上蟾宫,俱都是他的产业。云蔼瑶台分为两处,一处唤云蔼洲,另处叫瑶台舫,两边相隔数里,隔河相望。”
沈辛夷不咸不淡道:“哦,在家的时候也听说过,只是一直不曾来。”
陆衍不想在人前显得两人诸多龃龉,他抬眸一笑,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