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焘接过石磊的话茬,笑笑说道:“嘿嘿,怎么没见过,我就见过好多被弄破暴露出来的鸡枞洞,有的竟然有几头水牛身体那么大,里边的鸡枞饭象溶洞中的钟乳石一般直抵洞顶,鸡枞的根茎直接扎在鸡枞饭中。
雨水一下透,黄蚂蚁纷纷张爬出鸡枞洞,纷纷张开翅膀,飞象天空。这些创造精灵鸡枞的上帝,在黑暗的地下辛苦了一年,终于种植培育出了精美的鸡枞——雨季的精灵,大功告成,纷纷尽情沐浴雨水洗礼,然后悲壮地死去。
看到这种情景,我为它们的一生感到震惊,震撼,同情它们,有时甚至觉得不应该吃掉鸡枞,那是它们——千百万黄蚂蚁一生的心血啊!”
苏敏被祁景焘描述的凄美场景惊呆了,看着他问到:“阿焘,这鸡枞倒底算是动物还是植物啊!”
祁景焘思索着老祁提供给他的《彩云野生菌子大全》里面的资料,科普化地介绍道:“按照现代物种分类,属于真菌类。鸡枞,有独脚鸡枞、火把鸡枞、露水鸡枞和松茸四种。
松茸其实也是鸡枞的一种。只不过松茸的菌帽,样子不象小伞状,而是盆子状,肉质也不是纯白色,俗称山鸡枞。但是,它没有鸡枞特有的黄蚂蚁,许多人认为它不属于鸡枞。
露水鸡枞就是在晨露中开盘的鸡枞,菌帽很薄,像露水一般,容易蔫萎干枯,所以得名露水鸡枞。
常见的,人们常说起,常吃到的鸡枞是独脚鸡枞和火把鸡枞。
独脚鸡枞,就是一窝只出一朵的鸡枞,前几天我刚买回去过,呵呵,你烧汤吃了。独脚鸡枞蛮壮,所以又叫蛮脚鸡枞。离火把节(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彝族传统节日)较早出的鸡枞大多为独脚鸡枞。
独脚鸡枞肥大,味道独特,一窝黄蚂蚁就只培养出那么一朵鸡枞。有些特别肥壮的独脚鸡枞,它的根可以有胳膊那么粗,有一尺那么高,鸡枞帽子开盘以后可以有斗笠那么大,恰似一朵银灰色或者灰黑色的斗笠,或者像一把小伞,有的还没有撑开,有的已经撑开。
火把节前后出的鸡枞叫火把鸡枞,火把鸡枞一出就是一大片,像一朵朵银灰色的小火把,烧满一个山洼或者山坡,就被形象的称为火把鸡枞,我们滇中还有个叫法,摆雨帽。”
“那,鸡枞生长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苏敏好奇地问道。
石磊听到这话,也开口说道:“表嫂,鸡枞生长的地方没什么特殊要求,黄蚂蚁飞到哪里,就在哪里筑巢。呵呵,我家院子外面前几年就有一窝鸡枞,这几年,年年雨季都会有鸡枞冒出来。
采寻鸡枞有讲究,只要有鸡枞窝,没有被挖掘踩踏通洞,她就每年都会在那里冒出来。而且按农历推算的话,同一窝鸡枞,每年出土的日期大致相同,前后差距就在一两天。
呵呵,比如我家院子外面那窝鸡枞。第一年是在农历六月初五出的,这些年基本上就在那几天出鸡枞,非常有规律,出的也是同一种鸡枞。
蛮脚鸡枞一般一窝一次出一朵,也有一窝出土几朵的特例,但大都蛮壮。火把鸡枞就不一样了,如果今年采寻到的是撒满一片山坡的火把鸡枞,明年的同一天,在那里采寻到的照样是一大片火把鸡枞。如果知道火把鸡枞窝子,你出门去采收的时候,一定要背上一个大花篮才装的下啰。”
“哈哈哈……,石头,照你这么说,野生菌子的生长是非常有地域性和季节性的,规律性很强,特别是你说的鸡枞菌这些品种。你采拾菌子是不是可以绘制一份地图,再列一个时间对照表,只要按照时间定期去特定的地方采拾就行了。我发现啊,你说的鸡枞的生长时间比人工种植农作物的时间还准确嘛!”
苏敏听得津津有味,还能自己总结归纳。这女人的脑袋就是与众不同,不知在想些什么,给出的建议还蛮科学的。
“哈哈哈,你别说,这是个好办法。野生菌子天生天养地长在大山里,谁都可以採拾,谁发现谁採走。许多人每次上山拾菌子都是发现就採,老嫩不留统统一扫而光,对野生菌子资源也是一种不合理的资源浪费。
今天那个小姑娘採来那些辣子菌又嫩又大,就是因为那些辣子菌出在她们家承包的果园附近,别人就不会轻易去她们家承包的果园那里寻找野生菌子。她上周发现那些刚刚出的辣子菌后,觉得太小,才会舍不得採,可以再养养等到昨天才去採。
如果有人承包下一片山林,他不用担心别人去採拾,他就可以有计划的採拾那片山林的野生菌子。就象表嫂刚才所说的那样,绘制一张野生菌子分布和生长图。每天有计划的巡视山林,只采拾最合适食用的那些野生菌子,太嫩、太小的继续养在上山,留着合适的时候再去採收。这样有计划的采收,不但能增加山林野生菌子的产量,还能保证质量,增加收入呢。”石磊对苏敏的话很感兴趣。
“呵呵,等我们有时间开会讨论下,做个可行性方案出来。你们经常到山区收菌子,也可以和那些你经常去的山区村寨的干部聊聊,说不定还真是条经营山林的好办法。”张静蕾笑眯眯地建议着,还在自己随身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