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被他的大喝声吓了一跳,往后一退,白善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颇为无语的看着李义道:“别喊了,你住的院子你不知道吗?半山腰上,只要院子里的护卫被调走,你就是叫破喉咙,下面的人也听不见。”
他道:“之前医棚人手紧缺,你这院子里的护卫太多,我就给调到医棚里去帮忙了,这会儿外面除了贴身伺候你的奴仆外就没人了。”
李义心都凉了,扭头看向大总管,“你,你,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我?”
大总管一脸茫然。
白善慢悠悠的道:“李酋长想多了,大总管忠心为你,并没有背叛。”
周满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李酋长,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我给你摸一下脉?”
该不会身体出现变异,真的好转了吧?
周满感兴趣起来,立即挣脱开白善的怀抱,上前抓了李义的手就摸脉,半晌,一脸的惋惜,并没有奇迹发生。
她放下对方的手,和他语重心长的道:“李酋长,你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说吧。”
人生的最后时刻了,再憋着话就太可惜了,人之将死,怎么能连话都不说完呢?
看着周满脸上的真诚,李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低头看自己抖动的手,嘴巴都抖了起来,“这,这,周大人,我,我感觉我挺好的。。”
周满一脸惋惜。
李义就觉得眼前发晕,他往后靠在枕头上,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李夫人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在哭,屋里的人少了不少,只有大总管和巫金巫银站在床边,周满和白善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
巫银见他醒来,便把他头上的针拔了,袖手退到一旁。
李酋长脸色灰败,精气神似乎被抽走了一半,他看了看妻子,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李思,只觉得满心的不甘,“我怎么会死呢,我怎么会死呢……”
李思冷淡的道:“人都有一死,您病了这么久,期间病情反反复复,我以为您早有心理准备了。”
他是有心理准备,但那是在李旦活着的情况下,有人继承大部落……
李义握紧了拳头,看向周满,哀求道:“周大人,求您救救我。”
周满走上前来,惋惜道:“李酋长,医者有能治的病,也有不能治的病,我已经尽力了。”
李义嘴唇抖了抖,看向巫金,“若是祭祀祈福,能否为我续命?”
巫金摇头,心里很看不上李义惜死的作态,干脆走到了一边。
白善见他黏黏糊糊的不交代后事,不得不替他开个头,“李酋长,你可想好了僚子部下一任酋长人选?”
李酋长木呆呆的道:“我儿子死了。”
白善:“但你女儿还活着。”
李酋长悚然一惊,抬头看向李思。
李思沉默的回望他。
白善道:“我觉得她是最好的人选,李酋长以为呢?”
李酋长看着李思,慢慢笑起来,最后干脆仰头大笑,眼角湿润,只觉得可笑,“没想到是你,没想到竟然是你!”
李思脸色难看,握紧了拳头道:“我没你那么恶毒,我连弑父都没想过,又怎么会去杀李旦?”
李夫人也忙道:“不是思儿,你不要误会了她。”
李义眼含热泪去看白善,“我能拒绝吗?”
白善道:“朝廷的加封过一段时间就会到,此时宜州和柳州的驻军镇守在边界,僚子部一旦生乱,他们就可进入僚子部平乱。”
李义只觉得先前的自己可笑至极,竟然想着用白善镇压僚子部内的谋逆,却没想到白善就是最大的谋逆。
他的确不会自己做酋长,但他可以扶持一个人上位。
李义在不甘之中闭上眼睛,一直到死,他都没有说一句要把僚子部交给李思的话。
不过这有什么要紧呢,这屋里就这么几个人,白善出去后,直接和候在院里的人道:“李酋长去世了,临终遗言,大部落交给李娘子。”
大总管木木的跟在后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白善,暗想,他说是就是吧,这好歹是酋长的女儿。
大总管还在伤心中,他没想到酋长竟然会怀疑他的忠心,所以对这事不太敏感。
院中的护卫和下人们见大总管没说话,只以为他是默认了,这的确是大酋长的遗言,于是低下头去表示哀思和接受。
李义最后是和李旦一起出殡的,李思送走他们,正式住进酋长府的正院,虽然还没正式上位,但在众部落酋长和安南城百姓的眼中,她就是下一任大首领了。
南疆人对男女尊卑反而没有中原人那样看重,而且现在朝廷里也有很多女官,所以对李思的上位,他们接受良好。
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一直是李思代表酋长府走在抗疫的第一线,百姓对她信服,其他部落的酋长也勉强认可她的能力。
对于众部落而言,选择李思就代表了安稳。
亲近李氏和张氏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