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则之提前定好了船舱,白景行不是第一次坐船了,尤其是往隆州去的船,前些年各地疏通漕运时,她没少跟着父母往外跑。
所以她对船舱很熟悉,一上到船就自己拿着牌子找过去,还顺手拽走了白若瑜。
杨则之见她欢快的走了,这才转身和三个一脸懵的学弟道:“走吧,我送你们去船舱。”
李涵连忙跟上,“杨学兄,钱你都提前付过了?”
杨则之“嗯”的一声,笑道:“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要了随行的名单和要带的行李吗,我直接照着单子定好的。”
“我们一会儿就把钱给学兄送来。”
杨则之微微摇头,“这一段便算了,等在隆州下船,我们再各算各的吧。”
“我们怎好占学兄的便宜?”
杨则之道:“这算是我的私心,你们也知道,我前两年受过伤,虽平时看不出来,但身体却比以前要弱许多,不敢过于劳顿,所以我才选择水路出行。。”
他歉意的道:“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一起游学,所以还希望学弟们多多包涵,我体弱,不能赶急路,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可能要比预计的多。”
对着杨则之的脸,一般人都很难拒绝,尤其对方还一脸抱歉的时候,三位学弟连忙道:“学兄太客气了,这本就是应该的,出门前博士已经和我们说了,本来学兄是不必与我们一道的,还是因为要带我们才一起出行,说起来是我们劳烦学兄才是。”
“互帮互助吧,”杨则之笑道:“这是游学,游字虽重要,但学字也不可放松,所以一路上,即便没有进官学交流学习,我们也要读书的,以免进了地方官学丢国子监的脸。”
三人齐声应下,“是。”这话出来前他们的先生,还有国子监里的送行博士都强调过。
“我比你们年长几岁,也多读了几年书,所以你们读书时若有不解之处可以问我,这也是学里让我带队的原因之一。”
三人一脸感激,“多谢学兄。”
杨则之点点头,这才谈起路程,“学里给我们画了范围,我看了一下舆图,最好是走个圈回去,这样重复的地方少,花费的时间也少,能交流的官学也多。”
“我们最先去遂州吗?”
因为从北下去,离遂州最近。
杨则之摇头,“不,我们先去庐州,然后向东去渝州、涪州、黔州,再走另一条路游学回到合州。”
“这样岂不是有重合的地方?”
“只有两个县而已,”杨则之道:“每一州囊括的县可不少,我们不可能只去府学交流,县学也很重要,听说有些县学的先生比府学的还要厉害,有朝中隐退下来的官员,还有致仕回乡的,多是居住在故乡里,偶尔去县学里讲课,所以……”
三人精神一振,连忙道:“我们听学兄的。”
杨则之点头,带着些歉意道:“本来游学的路程应该和你们商量过再定下的,但昨日我派人去找你们,没在学里和你们家中找到人,所以我便暂时先定了这条路程,你们若有好的建议,或是有特别想去的官学可以和我说,我们路上再改,毕竟这一路要走很远,每个地方都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临时改动是有时间的。”
三人昨天去和同窗们喝饯别酒去了,那些同窗可是逃课出来的,对着杨则之,他们不敢说,因此憨笑道:“我们都没意见,都听杨学兄的。”
“那此事就先这样定下了,走,我带你们去船舱安置。”
这是一艘专门拉客的船,所以二楼的贵宾船舱布置得很大,堪比一般客栈的房间。
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供下人睡卧的木榻,杨则之特别大方的给他们一人订了一间房。
护卫们则是住在一楼。
白景行除了两个护卫外就只带了一个丫头,叫钱小羊,说是丫头,其实她已经领管事姑姑的工钱了,府里的丫头也都叫她小羊姑姑。
她虽然年纪不小,却自有一股天真烂漫的气质,看着很显小。
不过她力气不小,是周满当年在青州时选入北海医署的帮工。她在医署里学了些医理和武功,白善从青州回来时便把她给带上了。
不过她和白家签的一直是活契,她胆子也大,直接签了二十年。
白善让她和西饼跟在周满身边,因为她不仅会些医理,能处理药材,功夫也学得不错,尤其是硬功,她力气大,硬功学得很好。
这次白景行出行,选随行的丫头时,周满特意把她给了白景行,也是看中了她会功夫,又会医理,不仅可以保护白景行,也能在白景行行医时给她打下手。
钱小羊是自梳,一直没有成亲,伺候人的活儿,细致的她不太能做,但基本的还是很熟练的。
她把行李放下,打开箱子拿出白景行的被子来将床铺好,把船上自带的被褥都放到一边,然后开始收拾箱子里的行李,把茶具等摆出来。
白景行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琢磨了一下后便扣了一个机关,将窗户推开,屋里瞬间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