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刺史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落在最后的白善,然后转头和唐鹤笑道:“唐大人带来的人果然就没有白费的,本官佩服。”
唐鹤笑道:“喻刺史谬赞了。”
喻刺史微微一笑,特意拉着马落后了一点儿,等白善上来后就问他,“白大人可有想过外放地方?我刺史府下还有许多空缺,虽比不上京中清贵,但品级却不会很低。”
不比他现在品级低的刺史府官职,那就是长史和司马了。
长史已经有人,让他去当司马?
白善抽了抽嘴角,婉拒了。
唐大人笑道:“喻大人,我还在这儿呢,你便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不好吧?”
喻刺史笑道:“唐大人,白大人只是暂时跟着你,短则十日,长则一月他就不是你的下官了,我如何抢不得?”
抢也没用,白善连万年县县令都看不上,更不会来岐州给他当司马和长史了。
祝家离得有些远,但他们快马很快就到了。
一直有人留意着农庄那边的情况,早在佃户们的情绪被安抚下来后便有人悄悄的飞奔回去报信了。
喻刺史和唐大人特意放走的人。
因此到了祝家后,他们还算是顺利的见到了祝家的大老爷。
嗯,今日祝家正在治丧。
祝家二老爷的灵堂就布置在大堂,喻刺史面不改色的走进去,还拿着香给人家上了三炷香。
祝家人眼睛发红的死死盯着他,倒是祝家的大老爷只是脸色悲戚,脸上却很平静。
喻刺史将香插了进去,让到一边,唐大人便带着白善上前也上了一炷香。
然后他们看向祝老爷道:“祝老爷,我们今日是为官田赎买来的。”
祝老爷想要说话,唐大人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先道:“祝老爷也知道,我等是从京城来巡察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耽搁不起,所以我们今日就谈一谈如何?”
梁御史冷冷的道:“朝廷布告至今已有二十三日,想来祝家也早就准备好了,今日喻刺史在此,刺史府中主官户部的胥吏也在此,当场便能切结,所以不会耽误祝老爷太长时间的。”
祝老爷道:“丈量土地也需要时间……”
任御史拿出一卷纸道:“不必了,上次我等来岐州时便调查过,有官田多少我等皆心中有数,想来祝老爷心中也有数。”
祝老爷强笑一声道:“是。”
他转身带他们去侧院,让管家去把地契和账房找来。
唐鹤站在院子里看着,微微一笑,和喻刺史道:“我们才来岐州时,第一天来的便是祝家,只可惜吃了个闭门羹,说是主人家都不在。我们去农庄里看佃户时,还没进到村里就被拦住了,差点儿械斗起来,最后只能离开。”
喻刺史道:“唐大人行事太软了。”
唐鹤微微一笑,并没有辩解。
身份不一样,位置不同,他们所能承受的后果自然也不同。
他是京官,若是行事太过强硬,激恼了岐州的百姓,他们一旦暴动起来,不知要死多少人,毁坏多少庄稼。
不比喻刺史,他是整个岐州的父母官,父母管教孩子,天生就占了一股优势。
见祝家拿出了地契,唐鹤便轻轻地拍了拍掌,禁军护卫们便从车上抬下一箱一箱的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一天的时间,他们就把祝家当初从刺史府里买走的三块地总共八顷的土地全部赎买回来。
然后他们直接往佃户村里丢下两个胥吏,让他们留下给佃户们办理来年的佃租合约,最长可以佃租三年。
这一个消息很快从这一片传出去,顺着夏天的风吹过每一个村落,于是其他地方的佃农都不用他们多费口舌,只需白善上去宣讲一通,保证他们和祝家那边的佃户一样的待遇后,他们就老实的表示不会闹事了。
有了喻刺史这尊杀神的支持,他们的赎买工作做得特别的顺利。
但喻刺史也越来越看重白善了。
喻刺史兴奋的和他的副将道:“看到没,同一段话,我说得到的效果就是和白善的不一样。”
副将:……换他感受也不一样,白善要是眉眼带笑的和他说要给他升职加薪,他一定眼睛亮起来;要是大人说嘛……
他只要想到大人要笑不笑,眼睛泛着冷意的和他说要给他升职加薪,他只想跪下求饶。
喻刺史摸着自己的短乎乎的胡子叹气,“可惜,他无意来我岐州,不然我等共事,以后就带着他出门,那能省多少事儿啊。”
副将道:“大人,我和京城那边来的禁军打听过了,这位白大人在京城受宠着呢,才入朝一年便被提拔到了中书省,而且还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听说他也很受太子殿下的信重,是陛下和殿下跟前的红人。”
喻刺史:“所以我们这是打眼,被唐鹤给糊弄了,还以为他真是行事不甚胡乱做出的承诺呢。”
“那大人不生气吗?”
“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