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一走,书房院外一时就安静了下来,季维和季翔两兄弟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悄咪咪的进了书房。
季相看到他们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脸上的口水也擦干净了,他当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瞥了两个儿子一眼后道:“这几日让你们媳妇约束好府里,别往外去,酒宴什么的你们也少去。”
两儿子应下,季维躬身问:“父亲,浩儿在朝上闹那么一出……”
“事情已经出了,再懊悔也没用,祸兮福所倚,这事未必就是祸,端看益州王做到了哪一步。”
季翔低声道:“父亲,去年因浩儿落马之事,唐知鹤趁机从各家手中拿去了不少良田分给灾民,其中我们家大半都给出去了,如今还有一些在手上,这事查起来……”
季相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与族老那边去一封信,留在益州的族亲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当初就不该插手灾民之事,好在去年捐出了大半,剩下的,趁着此时秋收结束了,也都捐出去吧。”
季维:“就怕有些人家不肯。”
季相冷哼一声道:“这事由不得他们,实在顽固,再补偿他们些钱财。”
季相本来头发就发白了,这会儿愁得更白了,家大业大,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季家父子紧急商量起来,把季浩领回后院的季老夫人则拧着季浩的耳朵拍了他好几下,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道:“你这张嘴巴呀,这是吃的教训还不够?”
季浩老实的低头。
季老夫人看着就长叹一声,挥手道:“行了,我懒得说你了,你回屋歇着去吧。”
季浩就跪在季老夫人的身前,攀着她的膝盖仰头问,“祖母,周满他们会有事吗?”
季老夫人还是很喜欢周满那个小姑娘的,闻言叹息一声道:“这个谁知道呢,不过她所告若是真的,益州王也不好受就是了。她这也算求仁得仁了。”
季浩张大了嘴巴,小声问:“祖父就不能保她吗?”
“他?”季老夫人冷哼一声,他不缩起来当王八就不错了,不过当着孩子的面自然不能这么说他祖父,所以季老夫人换了一个说辞,“你祖父且连自身都顾不了呢。”
季浩就坐在了地上,靠着他祖母的膝盖不说话了。
老唐大人刚从宫里回到家,儿媳妇已经领着人快步迎过来,十步开外便行礼道:“父亲,魏大人来了,儿媳请了他在前厅等着。”
老唐大人回书房的脚步便一顿,点了点头道:“你休息去吧,我去见他。”
“是。”
等老唐大人走了,唐夫人便瞥眼看向她身后的一个小厮,那是她娘家的陪嫁,专门给她跑腿用的。
小厮心领神会,跑去找老太爷的小厮唠嗑去,同时一个丫鬟也跟着去了,这是打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老唐大人领着魏知去了书房,俩人关起门来一坐,齐齐的叹了一口气。
老唐大人问魏知,“这是陛下的意思?”
魏知道:“若不是陛下的意思,我实在想不明白两个孩子为何要此时告状。”
他蹙眉道:“可这是为何?”
见老唐大人不说话,魏知就皱眉,“怎么,你知道?”
老唐大人道:“今日进宫的时候我手下有人说,私底下有官员私联,想要在宴上提一提东宫之事。”
魏知皱眉问:“东宫什么事?最近东宫不是很安静吗?”
“最近是几近?”老唐大人道:“苏坚落马之事稀里糊涂的了结了,东宫侍妾落胎之事却没了下文,我和老封打听过,他也很有怨言,人已经查出来了,只是陛下压了下来,他又不愿意稀里糊涂的结案,这事就这么梗在那里。”
“太子绑杜家兄弟的事算私了了,但朝臣这边又不认,更别说砸了三皇子府的事。”老唐大人摇了摇头道:“很多人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对东宫却很质疑,他这样任性妄为,将来如何为君?”
魏知皱眉,“就为这?”
老唐大人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有人想要联名上书太子之事,却不知道是何事,陛下显然不想让益州王再拿两位皇子做刀,所以才提前发难。”
“那也该提前知会一声,那两个孩子显然也是毫无准备……”
老唐大人却有不一样的想法,“看周满身上带的东西,你觉得他们是毫无准备吗?”
魏知皱眉,许久后摇头,“不对,以刘老夫人的为人,她断不能让白善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上告,而且她不可能不知会我。”
说到这里,魏知抬头看向老唐大人,问道:“东溪庄向家是怎么回事?”
老唐大人就扶额道:“我不知道。”
魏知一脸的怀疑,“你不知道?”
老唐大人恼羞成怒:“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小子做的事我怎会知道?”
魏知就收回了视线。
俩人又齐齐叹了一口气,开始为明天的朝会发起愁来。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