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撩开窗帘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的热闹,她一直在药铺里打转,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益?
但利不是那么好得的,三七如今只在西南一带有,多为野生,你要买,就得派人去西南。
那一带多瘴气,别说老周家,就是其他看着根基不浅的药铺恐怕都很难派出大量的人去西南一带收三七。
而收购以后还得一路押运回来,更别说制成成品后的销售。
止血膏用处很广,但世间最能让人想到止血的还是刀兵之事,那么这药便涉及军备了。
也就济世堂根基深厚才能最后把这门生意做下来,老周家,别说做了,沾一点边儿都有可能被拎到前面被当做案板捅成了筛子。
而现在,距离药方面世大半年了,满宝和老周家过的是无忧无虑,无病无灾,显然,济世堂把所有的利益都拿了,也把所有的灾祸都挡了。
仅这一点儿,满宝便能安心的与他们继续交流医术。
而且,还有一点儿满宝谁都没告诉,这药材,这方子可不是她凭空想出来的,而是莫老师告诉他的。
莫老师都没与她要什么东西呢。
他说,这是历史留下来的隗宝,他们后人也在受益。
医学和别的学科不一样,这是救人的学科,他不是商人,只是医生和老师。前者医治生命,后者授人予渔,所以他没必要去在意太多利益上的事。
人的心里只能装这么多东西,你在意的东西广了,这两样就会在心里变浅,学识也会变少,莫老师希望满宝也如此。
他一直觉得满宝学的东西过多,应该专注于医学,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庄先生也和满宝说过,她学的东西不必过多,只需与他读读书,知道世间的道理,又学好医术就好。
若只是一位老师如此说,满宝心里或有些不服气,但两位老师都这么说,满宝就知道,她应该听他们的,所以她从不会计较太多。
用庄先生的话说,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真要一一的计较清楚,恐怕余生都要活在计较之中了,那也太无趣,太浪费时间了些。
所以满宝觉得,有些事需要计较,但世间很多事其实是不用一一计较的。
大吉不太明白这些,但他见满小姐心中有数,并不是被济世堂蒙骗,只是自己不想计较便放心了。
回到他们租住的常青巷里,庄先生师徒三个才结束了上午的课程,正在等着吃午饭。
看到满宝回来便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京城的济世堂好说话吗?”
“好说话,”满宝高兴的道:“郑大掌柜特别和气,就是太客气了,还要给我开坐堂的工钱呢。”
正喝茶的庄先生差点把茶喷出来,他问道:“你答应了?”
满宝惋惜的摇头,“我哪好意思要,只去坐堂半天,还得和大夫们学习本事,不交钱也就算了,再拿钱像什么样儿呢?”
庄先生把茶水咽下去,放下茶杯问,“给你多少的坐堂费?”
“一个月五两。”
周立君惊讶的抬头,“这么多?”
满宝点头,“是呢,当大夫可真赚钱。”
庄先生问:“口上答应给你的钱?”
“不是,要签合约的,除了钱,每季还有衣裳鞋袜拿呢,他们济世堂的待遇真好。”满宝道:“我想好了,以后等我学出师了,我就去济世堂里坐堂。在药铺里坐堂,赚的比家里种地还要多呢。”
周立君连连点头,过不了几年,新麦种他们也不能卖了,整个剑南道慢慢的都会换成新麦种,人家自家就能留种子,到那时,他们家一年种地赚的钱还真没有小姑坐堂赚的多。
果然,有一门手艺就是好,可惜她背不来药材,也学不来医术,不然她就跟小姑学了。
庄先生看姑侄两个都一脸惋惜心动的模样,憋住了笑容问,“合约上除了这些还写了什么?”
“我没往下看了。”她可是以很强的意志力才忍住的,“看久了多不好意思呀,万一他误会我心动了怎么办?”
白善道:“你本来就心动了。”
“但不好让他知道呀。”
庄先生摇了摇头,笑道:“你应该继续看下去的,傻丫头,好处可不是白拿的,你拿了济世堂的坐堂费,那你以后就是济世堂的大夫了,将来出诊的诊费你能拿多少?”
“这还是细枝末节,最主要的是,合约从来都是会规定年限的,你可能十年二十年都要留在济世堂内坐堂,但你年纪还小,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实无必要那么早定下。”庄先生还真怕这孩子不好意思,又心动的情况下把合约给签了。
满宝张大了嘴巴,“那我岂不是要一直留在京城?我还得回家看我爹娘呢。”
白善立即道:“那肯定没时间了,你这相当于卖身给人当长工了。”
他道:“这位郑大掌柜不实诚,你还去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满宝道:“我是要跟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