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第二天便让大吉悄悄的去府学里给他请假,然后和满宝一起去书铺。
今上午是小纪大夫当班,纪大夫则和满宝去关家庄出诊,需要带的药品他都带上了,见满宝带着白善愣了一下。
满宝解释道:“关二郎请师弟去做客,他知道我今天也要去便一起了。”
纪大夫看了白善一眼,有些闹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毕竟关家和益州王府关系特殊,而他们才与益州王府交过恶,得了一个不畏权贵,骄傲自矜的好名声,现在又要通过别的路投靠过去?
纪大夫不太想满宝参与这些事,于是对白善点了点头后和满宝道:“你与我一车,我们说一说关老爷的病。”
满宝应下,和纪大夫上车。
但纪大夫没说关老爷,而是道:“满宝,我们是大夫,和他们读书的不一样,他们要出人头地要考学,要考官,还要找世家、权贵投靠,心太累,我们就需要看病治人,所以那些朝政之事你不要掺和。”
满宝点头,“我不掺和。”
纪大夫就看了她好一会儿,指着跟在后面的车道:“他的事你也不要掺和了吧?”
满宝点到一半的脑袋停了下,道:“纪先生,那是我师弟。”
满宝虽然没有拜纪大夫为师,却因为一直跟他学习医术的原因,将他当半个老师一样的看待的。这还是满宝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反驳纪大夫。
纪大夫愣了一下后道:“满宝,你们的路是不一样的。”
满宝没说话。
纪大夫见她倔强的模样便叹了一口气,俩人沉默着到了关家。
这一次上诊关大郎和关二郎都非常的看重,特意在门口等着。
这让常上门的纪大夫惊了一下,连忙问道:“是关老爷的病有变吗?”
满宝低着小脑袋站在纪大夫后,偷偷的和白善眨了眨眼。
白善冲她微微点头,抬头看向关大郎和关二郎,弯腰拱手行礼。
关大郎和关二郎知道他是府学的学生,且也是士族子弟,不敢怠慢,连忙拱手回礼,一边还回答纪大夫的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只是父亲的胃口越来越不好,这两越发不用饭了。”
人体痛苦,自然就不想吃东西了。
纪大夫笑着安慰道:“我去看看,或许是脾胃不和,所以胃口不和呢?”
纪大夫便领着满宝先走了。
关大郎见白善跟着一起走,大家干脆一起去了正院。
正院里一片安静,关老爷刚发过脾气,院里伺候的下人进出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来过几次的满宝已经见怪不怪,知道关老爷因为头痛总是听不得太过吵闹,有时候一点儿声响都能叫他头痛裂,因此进门的时候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可他们五个人一起走来,脚步声还是让关老爷皱紧了眉头。
他在躺椅上睁开了眼睛正要发脾气,看到是纪大夫便顿了一下,目光在来人中一扫,看到走在满宝边的白善便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
他惊疑不定的盯着白善看,脊背忍不住微微绷紧。
白善也正抬头好奇的看向关老爷,对上他的目光便顿了一下,心中电闪,他几乎是立即想到一件事,如果当年父亲去见的人是关老爷,那他必定认得父亲。
他和父亲长得像吗?
哪怕当年父亲要去见的人不是他,他常跟在益州王边,而他父亲曾是蜀县县令,他肯定也是见过他父亲的。
白善有些懊恼起来,怪自己思虑不周,但这会儿再要退走也不可能了,他只能不动声色的与满宝一起上前去。
但白善停顿的那一下满宝还是察觉到了,她也一起看向关老爷,见他的目光已经从白善上移开,但在躺椅上坐直了。
已经来过好几次的满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紧张,要知道以前她和纪大夫来给他看病的时候,他可都是躺着的,一脸嫌弃的不愿意看病。
她是医者,自然知道怎样看一个人是紧张,还是放松。
正这么想着,关老爷已经慢悠悠的躺到了椅子上,似乎又是一副放松的模样,他挥手道:“不看不看,老夫已经不打算治了。”
纪大夫已经熟练的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他的边,满宝机灵的搬过来一张小桌子,把脉枕从药箱里拿了出来,还要准备纪大夫要用的针……
纪大夫已经拿起关老爷的手把脉,关老爷也顺服,并不会挣扎,他就一边靠在躺椅上,一边抬起头来看向白善,疑惑的问道:“这位小郎君是……”
白善连忙行礼道:“小子白善,是关二哥的朋友,上门来拜访便先来见一见长辈。”
白善没有提满宝,似乎就是关二郎的朋友来着。
关二郎不知道他们何时如此亲近了,竟然都叫关二哥了,但对上父亲的目光,他依旧笑着点头。
关老爷问,“你们年龄相差大,是怎么认识的?”
关二郎正要说话,白善又已经快一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