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沉默了一下,问道:“应文海怎么样了?”
他醒来以后倒是问过家里一次,但祖母只让他安心养病,外面的事不用他操心,他也的确难受得很就没有再问。
魏亭精神一振,左右看了看,发现屋里只有一个老嬷嬷外便没有外人,而这老嬷嬷又是季老夫人的心腹,便也不避着她,小声的道:“今天开审呢,你不知道,他那后娘可厉害了……”
将今天的堂审仔细的叙述了一遍,季浩目瞪口呆,半响才道:“春风楼的事真是他后娘挑拨的?不对,怎么还有堂审啊,这事不应该是我们两家商量着来解决吗?”
魏亭鄙视的看他,“你可差点把命丢了,怎么可能两家私下就解决了?”
他道:“你人还没从栖霞山抬回来呢,应文海就被唐县令给关到大牢里去了。”
焦咏道:“前几日你还昏迷的时候,外头可是一片腥风血雨,应家还派人送礼给那天与你们一处玩的同窗,就是为了审案时能够给应文海争取争取。”
季浩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在他的记忆里,每次他和应文海吵完或打完,都是被各自的家长捉回家去再罚一顿。
他毕竟幸运,祖母最多罚他跪祠堂,一两个时辰不等就能够出去了,应文海的爹就在家,轻则跪一两个晚上的祠堂,重则打板子。
他以为这次应文海最多是被打得狠一点儿。
没想到还会惊动官府,竟然直接关起来了?
焦咏见他愣怔的模样,就伸手点着他的脑袋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是差点死了的人啊,不是和以前一样蹭破一块皮而已。”
魏亭道:“其实也是蹭破一块皮,就是那块皮比较大,比较深而已,把肠子都露出来了。”
大家:……
季浩抹了一把脸,问道:“那,那应文海判了?”
“还没呢,唐县令不叫我们旁听了,接下来要审的估计是应太太了,就不知道唐县令拿住了多少证据。”魏亭说到这里一怔,若有所思起来:“这样看来,唐县令把应文海抓了关在牢里,其实也保护了他。”
焦咏一头雾水:“怎么保护他了?”
“你想啊,”魏亭道:“唐大人要是不抓应文海,应大人为了平息季家的怒火会干嘛?”
焦咏:“打应文海板子!”
“这都是轻的,那天你不在栖霞山没看到,应大人当腹一脚,直接把应文海踢飞出去,当下就吐了血,然后唐县令就把人给提走了。”
魏亭掰着手指道:“踢到内伤,季老夫人不松口,回到家里肯定又是一顿板子,应太太别说求情,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要是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魏亭低头看着季浩,若有所思的道:“要是最后你死了,应文海也死了,那你们两家的恩怨这就算了了吧?哪怕两家心中怨忿,一命尝一命,你们家还有什么不满的?”
季浩一呆。
魏亭继续道:“可要是你活下来了,而应文海却被他爹打死了给你偿命……”
季浩打了一个寒颤,脸色青白:“你你,你可别瞎猜。”
魏亭一脸高深的道:“不信,等老夫人回来了你问她。”
焦咏一脸惊奇的看着他,问道:“魏亭,怎么几日不见,你长进这么多了?”
魏亭叹气道:“没办法,自从栖霞山之事后,应家的人隔三差五的登我家的门,我爹和我娘生怕我掺和进去,得罪了应家,或者是和季家疏远,每天都在我耳边叨叨,都是些阴谋诡计,我听得多了,现在连喝杯水都要怀疑会不会有人要害我。”
季浩&焦咏:……
坐在车上的白善却在叮嘱满宝,“以后我们都要离季浩远一些,他那样不惜命的人,万一被他连累怎么办?”
满宝点头,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问:“我们还去逛街吗?”
白善和白二郎异口同声:“去!”
白善隔着帘子和大吉道:“大吉,我们要去玩儿。”
大吉应了一声,赶着马往大街那边去,此时也就那里最热闹了,他们走一圈,转个弯就能上马车调头回家去。
跳下马车,抬头看着热闹的街市,三人相视乐起来,奔着人群就撒欢去了。
而还留在县衙里的季应两家间的氛围就没那么好了,唐县令说了明天再审,那就是明天再审。
但在正式的审问和判决前,他并不拦着双方谈些事情,不,应该是三方。
他及他身后的县衙另成一方。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谈的,反正等满宝他们知道时,应文海已经被赎出来了。
据说季家帮应家在唐县令面前求了情,唐县令念在应家在事发后有积极赔偿季家,且冲突之事季浩也有一定责任,因此以过失伤人罪判了应文海三年。
判决一下,应家就拿钱去县衙把人赎出来了,没过两天,应文海就被裴家的人接去了京城。
这些消息还是府学二年级的裴恽传出来的,应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