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一转身就见白善苦着一张脸,他摇了摇头,用书轻轻地敲了一下他脑袋,笑道:“学不进去就休息一会儿,你这样苦恼,既为难自己,也为难了书本。”
白善苦恼的道:“先生,我们一定得今年去考府学吗?我觉得我可以延迟一年的。”
庄先生笑道:“今年先去试一场,考不中也没什么,明年再去看一看。何况,你也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总是与为师住在七里村里学习,也不行。”
满宝可是很想出去的,自从知道可以去益州以后,满宝已经承诺科科好多东西了,比如挖草摘花捉虫摸鱼啦,凡是以前没收录过的她都要想办法去找一找。
所以她安慰白善,“善宝,你别紧张,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你要是累了,我吹笛子给你听?”
“可别,”白善抖了一下道:“我还是看书吧。”
满宝惋惜不已。
“对了,我都要考府学了,你以后在外头可不许叫我的小名了。”
“知道了,知道了,”满宝不耐烦的道:“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不叫你的小名,你也不准叫我的。对了,杨大人不是要给你写一封举荐信吗,你去拿了吗?”
“已经拿回来了。”
杨和书给的举荐信是给府学的学官的,有他的举荐信,白善宝可以直接参加考试,不必再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学官推荐。
每个县令手里都有推荐的名额,不过这个说贵重也不贵重,说不贵重却又难得。
其实县令手里的举荐权利,最贵重的还是手里那个可以直接和府学直荐的名额,有了那个名额,学生可以不通过考试就进入府学。
当初杨和书说要给白善宝的名额便是这个。
不过一个县令手里也只有一个而已,所以很多县令轻易不肯使用这个名额。
一般来说,县令给出这个名额,那人不是有才,便是有财,或是有亲。
杨和书还没成亲,光棍一个,自然没有儿子,论有钱嘛,目前还没见过他缺钱,所以他手里的名额一直留着没有用呢。
白善宝有杨和书的举荐信,不仅可以直接考试,去到益州府学,应该也会得到一些照顾。
才过完三月初三,正是农忙的时候,庄先生便领着三个弟子要出门了。
刘老夫人和白老爷各出了一辆马车,由周四郎和大吉赶着车。
庄先生拒绝了他们要给的仆人,他已经计划好,这次出去考学,不论成功与否,他都要带着三个弟子出去游历一番,衣食住行这样的事还是更应该让他们亲力亲为。
不错,就是他们亲力亲为。
作为已经自认年纪不小的庄先生来说,师有事,自然是弟子服其劳。
府学考试是四月,而罗江县距离益州也就一天的功夫,若是怕马车慢,凌晨出发,到晚上城门关闭前也就到了。
不过庄先生会赶时间吗?
他提前一个月出门,为的就是不赶时间,而且他还特意绕了远路,从罗江县出来后先又往北走了一些,从北绕到西,再从西往南去益州,把一天的路程生生的拐成了不知道多少天以上。
之所以说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出来后的第三天,他们在哪儿,就只有问路上碰到的行人了。
反正三个孩子是不认路的,周四郎也不认识,大吉或许认识,但主子们不问,他便不说,而庄先生是问了也不说,只让他们自己去问路上的行人。
可这一条官道破败,可哪里有行人哦。
他们往前走了一大段,隐约看到前面有炊烟,白善宝立即站在车辕上,扶住车顶就垫脚往前看,确认是炊烟后就大叫道:“前面有人家!”
奄奄一息渴得不行的白二郎立即从车里爬出来,也要站起来看。
满宝也爬了出去,见他摇摇欲坠的,就道:“行了,行了,你可别站起来了,万一摔了怎么办。”
赶车的周四郎连连点头,“对对对,二公子,你可得站稳来啊,你要是往下摔,我可没有大吉的功夫保护你。”
白二郎就一屁股坐在车辕上,道:“谁摔了,我厉害着呢。”
前面赶车和坐车的大吉和庄先生都在心里庆幸,幸亏周四郎跟来了,不然带三个话唠真的是太吵了。
三人既然出来了,干脆也不回车子里去了,就挤在车辕上叽叽喳喳的说话。
要命的是周四郎话也很多,屁股挪了挪,给他们腾了一点儿位置,跟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官道两边都是成荫的绿树,遮住了视野,只来得及看到飘到半空的炊烟,他们以为地方还会很远,谁知道前面有个拐弯,拐过去再前行一段时间,便看见前面有个茶寮,刚才他们看的炊烟便是从茶寮升起的。
不仅身后马车上的四人,就是前头的大吉和庄先生都松了一口气,如今早已过了午食,再找不到地方歇脚,他们就得往旁边的林子里找一找有没有水源了。
两辆马车在茶寮外停下,一个伙计打扮的小伙子就跑上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