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过了这大齐的最西边儿便是那汉州,而这最南边儿的地界便是那紧紧依临那无尽汪洋的遥州了。算起来这遥州在十七年前那也是南蜀之地,南蜀向来富饶,这遥州自然也算是那鱼米水乡之地,老百姓们也是丰衣足食,自然也都是念叨着那南蜀圣皇的好。
圣人有言,天下所在,在乎民心。可是在这些个南蜀子民看来,民心终究也是抵不过那所谓的天命,便是天命所归,十七年前,南蜀亡国,而这遥州自然也不曾分划除去。有人说过:“百姓皆是墙头草,风吹便倒。”
此话虽说直白,但也不无道理,民不与官斗,任他朝代变换,改天换日,这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不是。也是如此,南蜀圣皇不再,英明的便也是换成了这为大齐威烈皇帝了。
虽说风云变幻,只是这遥州却是仍然富庶,鱼米水乡,只要是没有那些个烽火战乱,自然也都是家家户户的丰衣足食。而这遥州之地,最为富裕的,自然也是那遥州首府扬城了。烟花之地,富裕非凡,更有一条江水自那云江划出,贯穿了整个遥州入海,唤做淮河,便也是在那淮河之上,这扬城之人夜夜笙歌,灯火彻夜!
更有一些个风流才子曾言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城!”可见这扬城烟花之名那也是天下皆知的。便是当年的一位妖皇大举南侵之时,也曾说过:“策马扬城,柳绿花红”之语,便也是想着一观那扬城盛景,兴起兵马百万。
要说扬城里最是清净时是个什么时候,那便是每日的清晨了,此地富庶,清晨里自然也是少不了那每日的晓市,便是每日里沿街叫卖的小贩那也是多的数不胜数,至于为何说清晨里是这扬城最清净的时刻,自然也是因为这那些个青楼女子夜里在那淮河上卖弄了一宿,也就是趁着这每日清晨到那中午的这点功夫睡下休息片刻,少了那些个青楼女子搔首弄姿的声音,这城里自然也是要清净许多。
便是在这日的清晨,在那些个沿街小贩的叫卖声中,宵禁也是刚刚度过,城门刚刚打开,一股子人流自那城外涌进,有的自然也是挑着担子,赶着马车,载着自己这日里想要叫卖的货品,有的自然也是空着双手,只是怀里的银两钱财也是少不了的,毕竟这扬城乃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若是没了钱财,只怕在这城里寸步难移的。
当然了,也有着好些个例外的,不曾挑着货品,也不曾怀揣银两,一条竹竿,一盏破碗便也是进了这扬城,在这城里,双膝着地,喊上几声大人娘子,道过几声富贵万安,这一整日的口粮便也是有了保证,说不准还会碰到几个出手大方的,赏个几两银子,还能到那些个普通的青楼里喝上几杯花酒,也能快活一宿。
只是在今日里,也是有些奇了,这些个叫花子之中,还有着两人手中空空,不曾有着竹竿破碗,看着那样子,身上的衣服倒也算干净,虽说也是有着一些个补丁,却也不曾沾染着那些个污迹。
那两人一老一少,像是父子,又像是爷孙,那名老者,精瘦模样,着一身粗布蓝衫,满头的白发披散在身后,白须垂在胸前,约莫也有三四寸的长短,只是眼中精光闪烁,也实在是让人难以猜的清他高寿贵庚。至于那名年轻人,看那样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级,一袭青衫,
却是缝满了补丁,相貌谈不上清秀,普通的模样,却也是多少有些方正,走起路来,龙行虎步,那腰板也是挺得笔直,打眼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年将军。
扬城之外,虽说那些个要进城的人不少,只是也不曾拥挤,都是排着长队,等着那些个守城门的士兵检查过后,自然便也是能顾进了这扬州城里,当然了,也少不了那些个性子急的,实在耐不下心思在那儿排队,便在这扬城城门这儿,卸下了货品,叫卖了起来,一些个叫花子自然也是在这儿,屈下了双膝,向那些个排队进城的商贩讨要钱财。
只是那边混在叫花子里的一老一少却是不曾留在此地,排在那人群后面,不一会儿,便也是到了那城门前了,这两人与这些个叫花子混在一起,也被当成了讨饭的,便是那些个守城的士卒也是嫌弃的很,捏着鼻子,也没有搜身,冷哼一声,眼神示意,便由着这两人进了那扬城。
过了那城门,入眼的便是一片繁华,两边沿街叫卖的商贩暂且不说,便是街道两边那林立的店铺,也是数不胜数,来往的人群,琳琅的货品,那更是目不暇接,实在不知道将这眼睛看向那边。
这两人向来也是见过世面的,虽说身着褴褛,只是那目光却也不像那些个乡下人初次进程一般紧紧的看着头顶上店铺的牌子,只是看着眼前的道路,便是两旁的那些个叫卖的商贩也是不曾引得两人的注意,就这般径直的走着,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徒儿,说来这扬城也算是与你有些渊源,此番到此,可是有什么想说的?”说话的自然是那名年长的一位,干枯的面容上挂着些许笑意,看着身边的那位年轻人,轻声开口说道。
“到底也是过去了十几年,便是有些渊源也都是淡去了,哪里还会有些什么好说的。”那名年轻人面上也是有着一丝笑意,只是仔细看去,眼睛里却也是有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