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头捏着吗?”
鲁氏抿着一粒糖桂渍梅,将干干净净的核吐在帕子里,道:“你想个法子,叫吴将军对那孩子的娘亲生了厌,多少也会连带着点孩子。”
乔氏擦了擦眼泪,眼睛一亮,笑道:“这倒是极简单的,只是,有用吗?”
“有没有用的,得瞧姐姐自己了呀?若是心慈手软下不了手,那力道不够,伤了娘没伤到孩儿,只怕那孩子日后要反扑!”
鲁氏笑着斜眼瞧了乔氏一眼,见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于是又轻道:“妹妹我呀,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乔氏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打算,现下心情大好,客客气气的挽了鲁氏,道:“多谢妹妹替我谋划,走,陪你迎客去。”
一丘之貉凑到一块,自然是无比投缘的。
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到了前院的西偏厅。
西偏厅是给女眷们用餐的地儿,东偏厅是给未出阁的姑娘们用膳的。
若想跟自家亲眷坐在一块,打正厅后边过就行。
可别从正厅过,正厅那是招呼男宾的。
若是冒失了,那可是丢的可是全家的脸面。
眼下这还没来几个人呢,鲁氏便来了东偏厅,丹朱走在前边开路。
郑燕如在和郑燕纤玩翻花绳,见鲁氏来了,喊了声娘就继续玩了。
郑燕如不爱打扮,由着丫鬟婆子在自己身上折腾一番,中规中矩,有嫡女气派。
郑燕纤是今日的寿星,穿的戴的最是热闹,她样子又有几分娇,一身水粉色的衣裳衬的她面如桃花。
偏厅里的姐儿们本就安静,鲁氏一来,庶女们更是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十五娘、十八娘和十九娘自是坐在一块的,四娘、九娘、十二娘、十四娘也依次排开。
她们身上的行头倒是都和规矩,也不寒酸。
只是郑绵绵身上这衣裳一入鲁氏的眼,鲁氏便偏首扫了丹朱一眼。
丹朱立即上前一步,打量着郑绵绵身上的衣裳,“这是新衣裳吗?这衣裳从前大姐儿未出阁的时候,生辰宴上你不是穿过一回了吗?”
郑绵绵已经吓得不行,抖着身子道:“是制了新衣裳的,可是刚才,刚才……
“刚才什么?连话都不会回了吗?”
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没能激起丹朱的半丝儿怜悯。
“十九妹那衣裳刚才叫六妹不留神洒了杯水,是我就叫她换了去。”郑燕如不耐烦的开口道。
鲁氏不大相信的看着她,郑燕如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娘,这样小的一件事,我何必往自己身上揽?不信你问妹妹。”
“是啊。谁叫她走路那么慢,像个跛脚的婆子。”郑燕纤没好气的白了郑绵绵一眼,道。
郑绵绵是个极胆小的性子,生的又不大美,小鼻小口小眼睛,五官淡的简直可以用指尖轻轻抹去。
所以一直十分自卑,一到人多的地方走路就习惯弯腰躬身,她本就介怀,叫郑燕纤这么一说,更是无比伤心。
“罢了。娘,就说十九妹病了,让她歇息去吧。咱们家那么多姊妹,少一个两个旁人也不会追问的。”郑燕如玩着花绳,随口道。
瞧着郑绵绵的样子,露怯在人前只会给自己丢脸,鲁氏便道:“回西苑安生待着,不许出来。”
鲁氏一句话,叫郑绵绵从人人可怜的对象,变成人人艳羡的了。
鲁氏又敲打了几句,无非是叫她们谨言慎行,别给国公府丢脸,离开前又环视了一遍,目光却久久的落在方才没能瞧见的郑楚楚身上。
郑楚楚今日梳了一个颇为典雅的高椎髻,她的头发本就好,浓密黝黑,梳起这样的发髻来更是出众了。
她只在发髻根部簪了一个长而弯扁的赤金钿儿,随着垂首抬首间,若隐若现。
一身桃红色的裙子本就有些惹眼,袖口还缀着珍珠。
鲁氏看着郑楚楚低垂着的脑袋,道:“老四,抬头。”
郑楚楚不敢不从,抬起头来,一张柔柔嫩嫩平脸,像一个玉质的圆盘,五官大多都是不起眼的,唯有一双圆眼睛还算看得过去,添了两三分姿色。
这样貌虽比得过郑燕如,但也比不过郑燕回和郑燕纤。
鲁氏冷哼了一声,道:“姑娘到底是长大了,有盼嫁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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