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难道你不想见我?”
池韫扭开头:“想见也不用这样啊!你不是放年假了吗?我这边祭完灶也没事了,大可以约在外头见面。”
“可我一晚也不想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却是他除了外衣,揽了过来,“你在宫里那些天,我每天都害怕,万一你被人陷害怎么办?如果陛下发现你不对劲怎么办?他能封一个玉妃,就能封第二个,可我绝对不能把你让给他。”
池韫听得笑出声:“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被他发现?”
“这可说不好,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他喜欢个鬼!”池韫毫不客气,“他其实并不了解我,喜欢的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影子。他不知道我尖酸刻薄,也不知道我心狠手辣。他要真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只怕早就吓跑了。”
想到皇帝的个性,楼晏不禁跟着一笑,随后低下头,在她耳边亲了一下。
“我就喜欢你尖酸刻薄,又心狠手辣。”
池韫耳朵一热,欢喜之余,又纳闷:“你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好听?”
楼四公子表白都含蓄着来,少有这么热烈直白地说喜欢。
楼晏摸着她小巧的耳朵,说道:“不好听,你让人抢了怎么办?”
想到那几个议论池韫的嘴碎官员,他就郁闷。
有没有眼色啊?这是他未婚妻,还想给送进宫去。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楼晏终于有心情问她这些天的经历。
池韫将宫里的事说了一遍,唏嘘道:“没想到,她就这么没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我熟悉的人。”
楼晏揽着她,轻声说:“这是她咎由自取。她或许利用了这件事,又借了你的身份,但都不是什么大罪过。要是安安生生当着玉妃娘娘,我们也不会跟她过不去。”
池韫默默点头。
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终究还是有一些的。
把这些愁绪甩到脑后,她又说起朝芳宫的事。
楼晏听罢,反应不大。这些事,他早就猜到了,也有相关的线索,只是没有这么明确的证据。
“所以说,这算是把太后拉上船了?”
池韫点了点头:“太后至亲至爱之人都叫他们害了,所求的,只有报仇了。”
“好。”他轻声说,“这下子,我们在宫里也有援手了。”
正好,池韫提了一下萧达的事,向他征求意见:“是不是先收拾了萧达?他是康王府的走狗,他倒了台,就等于废了康王府一只臂膀。”
楼晏却摇头:“废了萧达,禁军就得换人掌管,如果上位的还是康王府的人,并不比现在好多少。”
“那要怎么办?”
“等我做好准备。”
既然他这么说,池韫也就不多管了。
难得独处的机会,总说这些事也扫兴,楼晏便跟她说婚礼筹备的事。
“先前我那宅子里,只有几个干活的婆子,没分内外院。现下母妃已经叫他们改了格局,原来的宅子,留给侍卫幕僚们住,隔壁打通,当做内院,我们的新房就设在那里。”
池韫笑着听了,忽然想起来:“义母想在我们旁边买座宅子,我知道那些宅子都是你买下的,要不给她一间?”
楼晏应了:“到时候我叫旁人出面,开个合适的价格……”
还没说完,就被池韫打了:“什么合适的价格,你就直说想黑她呗!”
楼晏低声笑:“大长公主有钱着呢!她的公主府虽然没了,可京里产业不少,私宅更是数不清。这几年窝在朝芳宫,也花不出钱,我就替她操操心,花掉一部分……”
“哦,原来还是帮她忙!”池韫忍不住嘲讽。
楼晏脸皮厚,还敢点头赞同。
“你大哥呢?”
“我大哥挺好的,住在王府里,闲着出来遛遛弯,无聊到我衙门前骂几句,挺快活的。”楼晏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带着几分醋意,“这么关心我大哥,怎么不问问我啊?”
“你不是好好的嘛!”池韫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我就觉得,你大哥留下来不安全。”
楼晏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没办法呀,大冬天的,回去的路给堵了,他现在急急忙忙要走,惹人怀疑。”
“也是。”
楼晏又问她:“给你找的绣娘满意吗?嫁衣应该赶得出来吧?”
“挺好的,就是有点亏。”
“怎么亏了?”
“花这么多功夫绣出来的嫁衣,只能穿一天。”
楼晏笑了起来:“你也可以天天穿,晚上穿给我看……”
明明没说什么露骨的东西,可这句话就是有莫名的旖旎,池韫耳朵一热,掐了他一把。
楼晏轻笑,将她又抱紧了些。
池韫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记得,反正腻歪了很久,都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