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三弟?”
池韫摆了摆手,停着没动。
既是康王世子,自然不能再摆架子。
吕康与楼晏齐齐下船来,向他拜见。
康王世子露出和善的笑,将他们扶起,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然后,侍卫和随从大部分留在岸上,康王世子并山长等人上了船。
池韫脑子里乱糟糟的,冒出一个念头。
楼晏功夫不错,如果趁这个机会把康王世子弄死,倒是一了百了……
“三弟,去我们屋子看风水吗?”
听得池璋的声音,池韫回过神。
她笑了笑:“书院风水挺好的,不用看了,我们继续游湖吧?”
池璋哦了声,仍旧叫上戴嘉孔蒙,上了小船。
孔蒙连说:“花神签好灵啊!居然能跟着吕先生做学问,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戴嘉已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几遍,翻着白眼道:“明明是池大妹妹厉害,吕先生是看在她的面上,才收了你们好不好?”
他虽然文章不太行,但要说人情世故,十个孔蒙捆一块都不如他!
池璋想起刚才池韫的话,也是十分佩服。
“原来大妹学问这么好,那些道理我都说不上来。可笑之前,二伯母她们说你不通人情,不知礼数。”
池韫笑笑,一边听他们畅想日后,一边盯着吕康那艘船发呆。
康王世子留的时间不长,大约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池韫看到楼晏送完客,站在船头没动,目光扫过湖面,与她远远对视。
她心中一动,回头道:“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想跟吕先生说一声。”
几个少年不疑有它,划桨送她过去。
在她跳上来时,楼晏很自然地伸手接了一下,两人便进舱进去了。
戴嘉抓了抓头,问好友:“男女授受不亲,这位楼大人,这样抓着池大妹妹的手,是不是不合适啊?”
池璋道:“船不稳,接一下而已。何况那是楼大人啊,怎么会对我妹妹不轨呢?”
“说的也是,他眼里只有钱的……”
上次在醉太平,两个少年对楼晏印象深刻,这念头只一转而过,便不再挂心了。
……
看到池韫又进舱来,吕康闷闷不乐的脸上,出现一丝兴味。
“哟,池大小姐啊!”
想是楼晏已经说了她的身份,吕康这次换了称呼。
池韫施礼:“小女为了方便出行,故而扮作男装,先生莫怪。”
吕康笑道:“爱怎么穿是你的自由,我有什么好怪的?坐吧。”
池韫再次施礼,才在小几旁坐下。
她年纪最小,辈分最低,很自然地接过烹茶的活。
待她将茶水放到两人面前,吕康笑道:“古人说红袖添香,果然是件趣事,连煮水烹茶都这么美,叫人心向往之啊!”
楼晏不轻不重地咳了声,似在警告。
吕康便举起手:“好好好,算我轻薄了,不说了。”
喝了两口茶,楼晏问:“师兄有什么想法?”
吕康看了池韫一眼。
楼晏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仍旧问道:“康王世子此举,分明是在警告,师兄如果还想起复,就得入他门下。”
这下吕康明白了。
这小子就是故意说给池大小姐听的。
真是奇了,他这么信任池大小姐?这小子不是这样莽撞的人啊!
吕康按下心里的疑惑,回道:“我自然不能入康王府,那样就是自投罗网。”
楼晏点点头:“康王世子也不是真的信任师兄,他只是想困住师兄。”
吕康叹道:“可不是吗?我回京来,早知道会有一场硬仗,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一来就是狠招。”
他孝期结束,原想找门路起复,结果康王世子这么堂而皇之地过来拜访,别人还敢给他路子吗?那岂不是打康王府的脸。
总之,康王世子这么一拜该,他谋求起复的路算是断了。
“不行也只能先教着书了,好歹人在京城,不至于离中枢太远。”
楼晏一时也没有好主意,两个人便闷闷喝杯。
池韫给他们添了两杯,问道:“先生不是还有一条路吗?”
吕康随口一问:“怎么讲?”
他本没指望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想池韫道:“旁人自然要给康王府面子,但有一个人不用给。”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皇帝。”
吕康愣了下。
“可是,陛下他……”
不等他说完,池韫就道:“先生离京几年,应该不清楚京中形势吧?”
楼晏皱眉想了想,说:“这……确实……”
吕康奇了:“怎么,你也这么想?”
难道他不知道,皇帝是康王府推上位的吗?当年真正夺位成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