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与凉国早就到了非战不可的时候,前段日子他打下郴州,就是为了告诫诸国,大晋与凉国不死不休,绝无和谈的可能。
而今戚长容竟然怀疑蒋伯文与凉国之间的关系。
戚长容:“孤自然知晓,心中虽然诧异,可事关重大,孤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蒋太师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这样的人一旦出现问题,于大晋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她冒不起这样的险。
君琛忽而冷笑:“殿下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知于臣,就不怕臣到蒋太师面前告状吗?”
戚长容一如既往的沉稳:“你若是去了,只当孤信错了人。”
气氛越发冷凝,一向庄重森严的贤英阁竟也泛起了一丝阴凉之感。
君琛半眯着眼,神色不明。
戚长容从容自若,神情亦是复杂。
两人交谈的内容实在太匪夷所思,周世仁不敢吭声,也不敢打断他们的思绪。
就连一直闹腾的侍夏也安静了下来,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戚长容。
回想往事和一身泰然的蒋伯文,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好无言以对。
君琛低垂眉眼:“即便我不说,若此事仍传到了蒋伯文二中,殿下该如何应对?”
“左右知晓此事的不过我们四人,若不是从孤嘴里说出的,那便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个,以孤的手段,收拾起来倒也便宜。”
君琛:“……”
周世仁:“……”
侍夏:“……”
很好。
他们绝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简直无话可说。
“最后一个问题。”君琛道。
“臣与殿下并不是熟识,为何殿下选择将此事告知于我,而不是告知与您更加亲近的杨太傅?以杨太傅的为人,若他知道蒋太师与凉国有勾结,想必定会全力查出他的罪证。”
这是他最不明白的地方。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要选他这么一个刚外放回京的武将?
就算他是大将军,可战场上的事又怎么比得上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更别说这么多年,他君家的根基几乎被拔的一干二净,而蒋伯文已经渗入整个朝堂,想要动摇他,谈何容易。
戚长容不会以为就凭借这么一句莫须有的怀疑,他就会压上君家所有一切跟随于她吧?
杨一殊。
戚长容眼眸中泛起几丝波澜。
提到这个名字,就宛如又重重的往她心上扎了一针。
如若杨一殊能够相信,那么也就不会有她的这一辈子了吧。
她道:“君将军有所不知,杨太傅此人虽一片赤诚之心,但在某些方面仍不如将军您果决,况且在这世上,还有谁比你君家更加更加忠诚?”
“殿下从何处看出?”
“贤英阁楼,就是最好的证明。”
君家不畏艰险权势,利益或压迫皆动摇不了他们的内心,他们祖上乃开国功臣,与大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些能动摇杨一殊的,决计无法收买他。
君琛抬头看了一眼满石壁的壁画,忽然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原本他将戚长容带到贤英阁来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认清楚戚氏皇族到底欠了他们君家多少东西。
而现在看来,他不止没能打击到戚长容,反倒亲自将一把能捅入君家心窝的利剑递到她手上。
君琛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眼眸幽深,心底五味杂陈。
或许有一点戚长容没想到,他们家有家训,只要家中有一人活着,还能上战场杀敌,势必要成为大晋江山最严实的一道屏障。
所以,只要君琛不死,他永不能背叛大晋。
君琛眼里浮现几丝探究的意味:“殿下与臣说这么多,到底想要做什么。”
戚长容眼里燃起一团火苗,眼神都明亮了三分,她脊背挺直,如一棵立在悬崖边的松柏,不屈不挠,永不服输。
“想邀君将军与孤携手同行,驱除内贼,保大晋江山,甚至于,共谋天下。”
最后几字,戚长容说得格外用力,眼中的神采也在上那间铺散开来,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豪情万丈,在这一刻,君琛不否认自己差点被她说动,内心有一丝动摇。
自回京以来,他第一次正视年幼的太子,忽然发觉这个太子与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她可以亲上战场,也能直白的表达自己的野心。
不似晋安皇般多虑懦弱无为。
周世仁神情激动,差点一口替君琛答应下来。
不过他尚存一丝理智,凭借毅力硬生生的遏制住心中狂热的想法,等君琛的决定。
君琛仍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殿下凭什么认为臣会答应你?”
戚长容并不因他一句话而感到失望,她早就做好被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