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意外王哲彦会找来。
“殿下,臣有一事不解,还望殿下赐教。”她停步,转身,一脸闲适悠然。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在御书房的委屈和怒意。看着这样的戚长容,王哲彦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就是真相。
他涨红了脸,左右环顾,呐呐半响控诉道:“此事可是殿下所为?”戚长容似乎很是诧异:“王尚书居然怀疑孤?”王哲彦说不出话来。
他能怎么说?实在是太子太可疑,加上又有动机除了她以外,他实在不知该去怀疑何人。
戚长容摇摇头:“不是孤,不过王尚书应该知晓苍蝇尚且不叮无缝的蛋,试题一事许是礼部过失,王尚书有时间在这里质问孤,还不如早日查清事实。”一番话说的王哲彦羞愧的低下头。
他为官十多年,自知官场水深,而他历经千难万险才爬到如今的位置,更是明白万事有异。
说到底,只是他胆颤了而已。这次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或许礼部一众人都会受到责罚,再严重些,有可能连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只是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竟然有个卑劣至极的想法,觉得要是让太子将这件事担下也不错。
毕竟她是东宫之主,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至多只会被多责骂几句。然而戚长容一句话点明他的心思,虽没有直接说出来,可太子是知晓他在想什么的。
而今,他只觉得羞愧。戚长容步子迈的很大,速度只增不减。上辈子的王哲彦能力实属平庸,能爬到尚书的位置只能说是运气加资历。
对戚氏皇族忠心是王哲彦唯一的可取之处。若不是看在城破时他于金銮殿激愤撞柱而死,她或许看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重活一世,在她心里,再也没有什么比忠诚更加重要。曾经的她过于追求能力,忘了自己或许驾驭不了,乃至于最后当能人反水时,她毫无办法。
至于蒋伯文与杨一殊,她不天真,也没有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扳倒他们。
她要的只是让他们在父皇心中渐渐失去信任。蒋伯文回到太师府,朝巴托问道:“你可有着手安排倒卖试题一事?”巴托摇头:“没有太师您的吩咐,我怎会去做。”蒋伯文脸色难看:“贡院试题被偷,皇上暴怒,责令我尽快查清,抓住幕后黑手。”察觉不妥,巴托的声音忽然有些僵硬,回想道:“前两日一默传回消息,她与那群人碰头接触时,似乎有人看见了。”蒋伯文猛地抬起头:“为何不早说?”巴托自责低头:“这两日太忙,我一时忘了。”蒋伯文低声呵斥:“糊涂!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大晋皇都,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我是怎样告诫你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又……”巴托低头不语。
看他神色萎靡,蒋伯文冷漠道:“绝无下次,你若再懈怠,就回去吧。”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有人得知倒卖试题,并且先他一步下手。
不过不确定的是,那人到底想干什么,是想陷害他,还是警告他?蒋伯文想了许久,好在京都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足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没过几天,记得试题被偷的只有诸多举子和被牵连的官员们了。
谁偷了试题?那人偷试题做什么?倒卖吗?卖给谁?得来的银钱又去了什么地方?
一桩桩,一件件,一个接一个的被挖了出来。数日之后,知情人向太傅府递了密报,自称知道盗取试题的贼人踪迹。
杨一殊:“若有诈可怎办?”王哲彦被这件事折磨的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条,闻言瞪了杨一殊一眼,不曾有一丝犹豫:“便是上当我也认了,要是再查不出点什么,你我都要玩完!”陛下耐心有限,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忽然要交代,到那时如果他们什么也拿不出来,岂不是自找死路?
杨一殊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两人一合计,打算在子时带上人马捉贼。
于是,待到子时,一群官兵将望月楼围的密不透风。吴航于睡梦中被惊醒,他蓦地睁开眼,好不容易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清屋内的景象,下一秒麻袋从天而降,罩住他整个人。
他正想呼救,就听外面的人在悄声说话。
“大人,另外几人都死了。”
“死了?”
“是的,一刀割喉,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气息了。”吴航心里一凉,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住。
他不想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可又清楚的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他的那几个同伴,都死了?
有人踢了他一脚,警告道:“想活下去就别出声。”吴航想活,所以他闭了嘴,任由这群人将他带走。
等他终于被放出来重见天日时,他已成了堂下犯。
“你是吴航,迭城举子,前来京都参与会试的?”杨一殊坐在堂上,眼神冷冽。
吴航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来自迭城,就算再没见识也能认出这里乃是大理寺。
而堂上审问他的正是当朝太傅,再加上最近闹的凶的试题丢失案,他已然猜想到自己为何会被抓来。
吴航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