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大功本就该赏。要是皇室没有一点表示都没有,落在百姓眼中就是他们欺辱功臣,无视君家军的功劳,会落人口舌不说,还会寒了百姓的心。
可要是晋安皇下旨赏赐,那君琛如以往一样不知趣的当众拒赏,等消息传遍天下,伤的就是皇家的面子了。
“姬方,作为人子,孤是不是应该主动为父皇分忧解难?”姬方被问的一头雾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明所以的回道:“这是自然,殿下身为东宫之主,为陛下分忧解难是您的本分。”戚长容眼中笑意越发明显,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
“既是如此,那孤便先去御书房一趟。”话音刚落下,他迈开步子阔步离去。
姬方站在原地,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忙踏着小碎步追赶上去:“殿下,外面风大,您好歹披件绒袍再去啊!”等他出了东宫四处张望,宫道上哪里还有戚长容的身影。
那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抄了近路。御书房。得知太子在这个关头前来,晋安皇不由得又是一阵头疼,心中叹道,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晋安皇懒得看她,随意指了个位置让她坐下,没好气道:“你来找朕做什么?”戚长容朝晋安皇讨好一笑:“父皇一向绝顶聪明,又怎会猜不到儿臣想做什么。”上一次她便说了,她想找个机会召君琛回京,那样的人,总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溜一圈才放心。
晋安皇心里一动,不得不承认,他也曾无数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每一次都被现实所打败。
“你想的太过简单,那君琛桀骜不驯,只要他不愿意,就算朕连颁十道圣旨,在特意差人带上十头耕牛,也拉不回来他。”
“那是从前。”戚长容道:“父皇何不再试上一试?恰巧不久后有武试,有君琛在,想必武试会更加精彩。”晋安皇听着戚长容的声音,对于她所说的越发心动。
近些年文臣泛滥,朝堂确实需要武臣平衡。可曾经的糗事历历在目,君琛胆大妄为的名声传遍天下,又不止一次的抗旨不尊。
郴州捷报传来以后,天下人都在等看晋安皇的笑话。而今他缺的只是下去的台阶,如今戚长容愿意亲自递上梯子,那晋安皇也不端着,极其自然的顺着下了。
他沉吟道:“朕若是派蒋太师亲自去宣旨,太子觉得如何?”蒋伯文?
戚长容目光一凝,眼中笑意霎时消失。
“不可。”她抿唇立刻拒绝,没有一丝犹豫。蒋伯文本就是凉国的内应,君琛打下郴州,于凉国而言就是狠狠的两个耳刮子。
按照蒋伯文的小人之心,不将他剥皮拆骨就是好的,又怎会真心实意的宣他回京?
戚长容拒绝的太快,晋安皇奇了:“为何不可?蒋太师乃是群臣之首,由他去,足以表明了朕的诚意。”戚长容垂眸:“正因如此,蒋太师才绝不能去,父皇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太师主动找到儿臣,想在会试上帮衬一二,他若是离开了……”晋安皇拧眉,不赞同蒋伯文的做法:“你乃东宫太子,日后总得独当一面,蒋伯文的做法实在欠妥,他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糊涂?”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晋安皇还是对蒋伯文一点怀疑都没有,戚长容暗暗叹息,已经无话可说。
若换到旁人身上,晋安皇必定想的会更多,首先,他会思索那人是否有所图谋。
然而落到蒋伯文这里,他只用一句糊涂便打发了。
“罢了。”晋安皇摇头:“太子认为该派何人前去最为合适?”戚长容心里早已有了人选,只是此时却不能干脆的说出。
她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道:“儿臣认为,唯有赵理找丞相能将君琛唤回。”这下沉默的变成晋安皇了。
这位赵丞相可不是一般人,此人忠心有余,却顽固不化,不懂变通,因总是在朝事上与他唱反调而被闲置多年。
如果让他前去,必定要重新启用此人。晋安皇瞥了戚长容一眼,有些怀疑她是故意的。
转念一想,太子身在东宫,不可能提前得知消息而安排一切。晋安皇失笑,看来他真是当了太久的皇帝,连对自家人最基本的信任都快没有了。
“太子言之有理,朕这就下旨命赵理前往临城,若是不能将君琛带回,朕就罚他两年俸禄。”
“……”戚长容嘴角一抽,不敢点明晋安皇明摆着公报私仇:“父皇英明。”当天,赵理领了圣旨,带着他的护卫队八百里加急赶往临城。
得知消息后,太师府内的谋士皆气的不轻,其中一人在蒋伯文面前主动请缨道:“太师,那君家小儿实属猖狂,要不派人……”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蒋伯文摇头叹道:“巴托,你太着急了。”巴托正是凉国细作,一直以太师府管家的身份藏匿于京都,十多年来未曾有人发现他的不同。
巴托眼神阴沉,对君琛恨之入骨:“郴州乃是凉国要塞,将士们皆训练有素,肯定是他背后使计。”
“战场之上,唯有输赢两家,无论君琛是何原因取胜,他胜了是事实。况且你我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