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却跑来,仰着下巴委屈地撒娇:“你看你看,好大一个包,又疼又痒。”
柔嫩白皙的肌肤上,赫然肿着发红发烫的包,扶意看着也心疼,不禁责备:“你说你,躲在草丛里做什么,可不许再犯傻,上过药了吗?”
此时有宗亲里的伯母走出来,瞧见俩孩子亲昵和睦,笑道:“听说侄媳妇和二姑娘一样年纪,接下来是不是该喝姑娘的喜酒了。”
韵之从来就不爱搭理这些伯母婶婶,低着头闷闷地不说话,好在扶意有耐心,笑道:“姑娘家脸皮薄,伯母不要逗她了,您这是要去哪儿,也不叫个丫头跟着。”
扶意一面搀扶那位伯母离开,给韵之使眼色,让她不愿应酬,就先回房去。
韵之回到屋子里,气得拍桌子:“她们昨天没吃饱吗,今天又来,几时才消停,我还能不能和扶意说上话了,还不如不嫁来呢。”
绯彤劝小姐:“您别着急,少夫人最是这几天要做出贤惠好客的模样来,不然那些张嘴,不知背过去说得多难听。”
韵之没好气地躺在榻上,一脚把枕头踹在地下,绯彤过来捡起了说道:“姑娘这样浮躁,将来去了婆家如何了得,少夫人眼下做的事,将来您也是要做的。”
韵之瞪着她:“你知道我最不爱听什么,还故意气我。”
绯彤委屈地说:“奴婢怎么舍得气您,早晚是有那天的。”
韵之冷静了几分,坐起来好生道:“我不是冲你发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绯彤笑:“奴婢自然明白的,非要说,更心疼您才是,不论如何,三公子和少夫人是两情相悦,谁知道您将来,会嫁什么人呢。”
韵之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怦然心动,但深知不可能,她也不喜欢闵府那家人,面对现实后心里坦然了,但不论如何,她这辈子也算是心动了一回,明白了什么是儿女情长。
她大大咧咧一笑:“管她呢,既然我还没嫁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奶奶疼我,哥哥嫂嫂疼我,谁敢说我的不是。”
一上午匆匆而过,日过正中,祝镕彻查皇宫后,来到贵妃宫外,等候皇帝召见。
但足足站了一刻钟,才见贵妃的内侍出门来,说道:“皇上昨晚一夜没睡,方才批阅奏折时瞌睡过去,贵妃娘娘实在不忍心吵醒皇上,请祝大人先退下。”
祝镕道:“请转告皇上和娘娘,微臣在禁军府候旨,随时等待皇上召见。”
内侍得令,目送祝镕离去,见他走远了,才转回宫内。
贵妃寝殿中,皇帝歪在榻上,并没有睡着,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青天,不知在想什么。
贵妃进门来,欠身道:“皇上,祝镕退下了。”
皇帝点了点头,没出声。
贵妃心里迫切期盼祝镕失宠,忍不住问:“您是不是,不再信任他?”
嘉盛帝幽幽转过目光,那虚弱迷茫的眼眸子里,赫然掠过凌厉的狠毒,让贵妃心头一颤,跪下道:“臣妾多嘴了。”
嘉盛帝这才收回目光,继续仰望青天,冷冷地说:“你想要的,朕都知道,但朕给你,你才能要。”
贵妃惶恐不安地答应:“是。”
嘉盛帝道:“起来出去,朕想一个人呆着。”
贵妃起身,走了几步停下来,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皇上,您真不打算,把母女俩抓起来,用她们做人质,那父子俩绝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着话,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生怕皇帝动怒,但皇帝却很冷静:“朕若如你一样蠢,还做什么皇帝。”
贵妃问:“所以说当年,若非臣妾谏言,您也会动手是吗?”
皇帝继续望着天,冷静而狠毒地说:“你再说话,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贵妃吓得脸色煞白,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几乎是爬着退了出去。
令人难堪的是,她“爬”出寝殿,刚好遇见皇后到来,皇后贵为中宫,进入妃嫔的寝宫无人敢阻拦,贵妃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见皇后冲着自己笑。
“妹妹身子不适?”皇后道,“该宣太医才是,来人……”
“不必了,不必娘娘费心。”贵妃挺起背脊,做出平日里的骄傲,拦在寝殿门前道,“皇上静养,不容许任何人打扰,还请娘娘先回去。”
皇后笑道:“我不是来打扰皇上,我来看望你,怕你累着了。”
有宫女走上前,端着熬好的汤药,皇后说:“这是清火润肺的,入秋燥得很,你我年纪都不小了,一夜不眠,果然妹妹脸上的干纹都冒出来了。”
贵妃摸了摸脸颊,深知自己满面倦容,可毕竟皇帝现在在她的屋子里,轮不到皇后来耀武扬威。
她定下神,走上前几步:“娘娘,若有事,我们到偏殿说话,若没别的事,臣妾送您出去。”
可话音才落,嘉盛帝从寝殿走出来,脸上没有凶相,只是疲倦而黯淡,贵妃迎上来问:“您要去哪里?”
皇帝道:“回大殿。”
皇后让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