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高热。
“早知道要这么累,老子就不来了。”
伏尔甘勉强的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最后却疲惫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而此刻,就在战场之上……一切都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以天阙之剑为基础,伏尔甘的创造降下,在地母的悲歌之中扩散,生长。
那究竟是树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在烈火和雷霆的焚烧中,沉重的钢铁扎根在大地之上,深深的楔入了泥土之中,而高塔一般万丈耸立的塔身,则在天穹之上开枝散叶。
而就在中间,无数分支已经渗入了盖亚的躯壳,纠缠在毁灭要素的身躯之上,将它彻底固定在了天空和大地之间。
悬挂!
而就在巨树分出的七根枝干上,亮起了七道截然不同的矩阵。
承载世界,囊括万物。
七道截然不同的神迹刻印,从七个地狱中萃取出的真髓和力量,重构出了这连毁灭要素都能封存在其中的囚笼。
此乃万物之轴、世界之树。
甚至就连北欧众神之父也曾经吊悬七日于其上,无法解脱。
——神迹刻印·尤克特拉希尔!
现在,在钢铁之树的中央,地母悲鸣着,残缺的头颅缓缓拧转。
独眸里焕发炽热的光芒。
嘶鸣再起!
一道炽热的光芒便已经从祂的眼瞳中喷出,瞬间切裂了大地,在千万里外留下了深邃的裂口,然后升上天空,势如破竹的撕裂了座天使的层层羽翼,在那酷似车轮的神圣躯壳上留下了惨烈的痕迹。
太阳历石重燃光芒,日轮回荡,却难以抵御这悲痛所凝结成的无形利刃,世界巨人的枯骨被撕裂大半,化作燃烧的陨石,坠落大地。
槐诗汗毛倒竖,早在烈光涌动的瞬间,便已经在死亡预感的冲击之下紧急机动。可不论如何在夜空中变换方位,也无法甩脱身后迅速靠拢的那一束烈光。
就在鹦鹉螺即将被焚烧殆尽的前方,万神殿之上,马尔斯再度嘶吼,撑起手中的方盾,降下投影。
追随了战神一生,传承了无数代升华者,遍布刀剑斩痕的盾牌竟然也在地母的悲痛之光中迅速的崩溃。
但这一次,再不用其他人提醒。
难近母已经抓紧了至关重要的机会。
向着眼前的钢铁巨树和毁灭要素踏出三步,充盈这无穷怒火和愤怨的圣痕就已经展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口吐血舌,面目靛青,哪怕同毁灭要素相比也毫不逊色的庞大躯体行走在大地之上,倒持着毒蛇变化成的宝剑,穿刺而下。
再度贯入盖亚的面孔。
烧红的剑刃已经穿过了头颅,深深的钉进树干之中。
悲痛之光迅速熄灭。
因为活化的树身上无数钢铁的触须生长而出,迅速的笼罩了盖亚的双眼,向下生长……
“后撤!后撤!!!”
在剧烈震荡的鹦鹉螺之上,槐诗感受到地母躯壳中孕育的某种波动,面色骤变。
紧接着,他便听见,利刃和巨树的桎梏之中,地母在悲愤呐喊!
大地陡然下陷。
万丈深谷向着两侧裂开,地壳震颤着,崩裂缝隙……不只是大地,就连天空都开始震荡,无数阴云被撕裂。
前所未有的力量拉扯着鹦鹉螺,向下坠落……
刺耳的警报声里,鹦鹉螺内层的紧急维生系统已经紧急接管了所有的设备,龙骨在刺耳的鸣叫中弯曲。
他们在向下坠落。
重力!
是重力在瞬间暴涨,十倍,百倍,千倍……槐诗身体在瞬间溶解,进入源质化,包裹着鹦鹉螺,催动归墟。
影葬迁跃!
鹦鹉螺毫无征兆的从空中消失,重现,意图摆脱不断扩张的重力异常范围,就在他们后面,塌陷的大地如同巨口一样张开,迅速扩张。
吞没了山峦、河流和战场,在整个棋盘之上都凿出了一道贯穿的缝隙。
转瞬间,千里之内的一切在盖亚的悲鸣里被碾压成尘。
只有桎梏地母的世界之树还维持着原本的形状,不断浮现裂痕。每一次悲鸣和呐喊,都令更多的裂隙从上面扩散。
可就在巨树的最低端,却有苍老的身影死死的握着最后一根扭曲的根须,靛青的面孔在迅速崩裂。
就这样,逆反着千万倍的重力,向上爬行。
当足以抵御无数罗刹刀剑的皮肤在重力的拉扯下剥落,搬动山峦和毁灭的肌理在悲鸣中被撕裂,还有宛如黄金的骨骼存留。
抓住了盖亚身躯。
一点点的,向上,再向上!
一直踏着祂宽阔的肩膀,来到她的面前,将双手之中的宝剑对准了祂的面孔,奋尽全力的刺出!
重生之环的裂隙扩大,海量的盖亚之血从其中流出,可却尽数被世界之树所抽取,弥补自身的裂痕,维持着桎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