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璨纵然狂傲无礼,却也不是真想谋害于人,他本自负以为这鬼面少女说自己病了,没有法术,都是一派胡扯,诚然没有料到她是真的无力自救。
而幽祭,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也和星璨一般以为,竟站在原地愣愣望着这一幕。
冰凝只觉一阵失重感袭来,尖叫着手足乱舞,直直坠落。
“扑通”一声,鬼面少女一头栽进红海,溅起朵朵水花。
星璨依然骄傲地立在光鹿背上,抱着双臂,眼光下瞟,一副得意洋洋看好戏的架势。
他虽一向自视甚高,但也知道幽祭这等灵物所服之主,绝非简单之人,遂原本挑衅这兽政娘之时,也是一直暗暗提防,做好了对敌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那兽政娘坠海之后,竟没有飞上来,只在水面惊慌失措地挣扎扑腾,很快就被漩涡卷入海水。
星璨心下一惊,难道她真的病得不轻?
这怎么可能呢?灵蛇宫的魔女,不至于这么孱弱吧?莫不是她诡计多端,故意装成这副模样,好引自己下去,然后突袭自己?
思及此,星璨庆幸自己没有上当,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袖手旁观,就等她自动现形。
岂料海面迟迟没有动静,情形越发不对,星璨转念一想,灵蛇宫的火焰蛇是强火属性魔灵,身边侍从都是火灵,哪里会擅长在水中斗法?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光鹿都是光属性的,并不会特别怕水。
他毕竟理亏心虚,到底还是忍不住催促雷珠下去,待他仔细查看确认兽政娘确实没有法力后,更是慌神,若自己真把这人害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星璨急急向海底之人使出避水法诀,终于将鬼面少女捞了上来。
冰凝跌在岸上,呛水呛得昏七晕八,先抬眼望了望站在一边满脸诧异的星璨,又望了望此时飞奔而来,疑耳一扇一扇,仿佛在问“你怎么居然不会游泳也不会飞?”的懵懂幽祭,然后一边吐水一边喘气,脑子却是一刻不停地分析着此间状况。
星璨身为魔兽宫的兽王蝉联第一,又是极光族的贵族子弟,逼迫生病的兽政娘比试本就失礼,现在对方如此狼狈模样,若被旁人看见,免不了一番口舌,遂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横抱着放上幽祭后背。
星璨一时无言以对,琢磨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话头,只得口中低低念叨:“好歹也是兽政官……竟这般无用……”
冰凝见状,知道这兽政郎并没有谋害自己的意思,顿时放下心来,胆子也大了起来,讽刺道:“好歹也是兽政官……竟这般粗鲁……”
星璨听这鬼面少女语气虽嗔怒,然声音却极是甜美动人,又因她刚刚落水后衣裳湿透,更显出娇俏身姿,外加证实了她果然孱弱至极,断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不禁敌意尽数消退,反倒生出些怜惜好感。
星璨哈哈一笑,踏着鹿背行至冰凝身侧,俯下身,伸手抬起她的小下巴,扬眉道:“你若摘下面具,也许本公子就不粗鲁了……”
冰凝急急拍开他的手。
她本就戴着鬼面,少年手指也未触碰到她的脸,况且星璨人又英俊,看起来也不像举止轻薄之人,遂冰凝倒并非因为他动作亲昵而忽然拍开他手,实在是因为心中有鬼,总是害怕这人有什么特殊法力,能将她的面具给揭了去,那可就谎言穿帮,小命难保了。
星璨哪里知道这鬼面少女的一番别样心思,只当她是矜持害羞的反应,心中不由地一动。
他自小到大,多少姑娘爱慕追求,倒贴着投怀送抱,难得见着个不假思索拒绝自己接近的少女,纵使隔着面具看不见少女的脸,他也已是遐思无限了。
星璨抿唇而笑,随即矮下身子跨坐在鹿背上,与身边狮背上的兽政娘平齐而坐。
“兽政娘小石,你若摘下面具给本公子一睹芳容,本公子便答应在大会比试中对你手下留情,何如?”
冰凝心下一抖,这人竟真打起了鬼面的主意,着实难缠,遂嗔道:“我长得又不好看,还是不要看了吧。”
星璨听了更加好奇心动,笑道:“总比你这张鬼脸好看吧?嘿嘿,你身材这么好,纵使脸蛋再丑,本公子也不嫌弃,摘了嘛摘了嘛……”
冰凝听他甜语,忍不住一声轻笑,随即又觉十分不妥,后悔起自己方才的回答。
事实上,她应当严肃地告诉这少年,自己的鬼脸是摘不下来的才对,像自己刚刚那种说法和语气,倒像是故意不摘一般。这星璨一时意乱情迷没反应过来,说不定马上就会发现端倪!
好在她反应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冰凝急忙沉声道:“公子难道不知我这鬼脸面具没法摘下来吗?也许是我病了的原因吧,反正没本事取下来。此事我也很揪心,虽然我长得也不比这鬼脸好看多少,但是……一直戴着这张面具总是相当困扰的……”
冰凝说着说着,声音故意放缓压低,尽显悲伤遗憾,只盼这兽政郎能看在刚刚害自己落海的份儿上,不要再揭人伤疤。
“什么摘不下来?你骗得了那帮傻子,可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