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攻势来得极快,刁无岸挥刀斩落第一支钢箭后,不知从哪里连珠般射来第二支钢箭、第三支钢箭……白名挥舞长剑帮着刁无岸斩落了好几支,可是箭密如蝗,他们几个一起抵挡也难以招架!
他们分散在大千船长廊上,夏弦寸步不离冰若,他们一起挥动手中兵器抵挡箭雨,但是夏弦始终将冰若护在身后。冰若后面是船舱,前面是夏弦,她眼睁睁看着有支箭“噗”一声射进了夏弦的肩头,登时鲜血四溅!冰若大叫一声“夏弦”,他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挣扎着将冰若圈在怀里,奋力往船舱里跑。
密密麻麻的箭雨中,肖凤年好不容易拉住了肖铃儿的胳膊,他的火羽弓没有机会引开弓弦,只得抓在手上胡乱挥舞抵挡乱箭。肖铃儿是使用暗器飞刀的,完全不会防守箭雨,一时间也是慌乱无措,胡乱向对面战船甩出一把把飞刀,对面战船上有不少人应声倒下,惨叫震天。
战船上弓箭手的主要目标是刁无岸,他们俨然已经把这个声尖无礼,满脸匪气,长着一双铜铃眼的胖子当作了这群人的头目,最多最密集的箭雨都劈里啪啦砸向刁无岸。尽管刁无岸身经百战,一把长刀使得出神入化,却也经不住这般集中的攻击。白名身形敏捷,舞着长剑与刁帮主站在一处,所以也承受了更密集的箭雨攻击,他的剑在空中飞快地划着优美的弧度,如舞蹈一般。可他们二人是众矢之的,不一会儿,他们双双都被好几支箭射中!
还有万千羽箭纷纷射在船舱顶部的青瓦上,将一片片青瓦射得粉碎。那些钢箭穿破瓦片,“砰砰”连声激起的碎屑溅在他们几个的脸上,生疼生疼,四面落箭似一场急雨,铺天盖地将大千船上众人笼罩在其中。他们个个愤怒且无助,只能互相扶持着,拼命抵抗。
肖凤年和肖铃儿冲进船舱时,冰若已经将夏弦的伤口包扎好了,夏弦眼中冒火对肖凤年道:“凤年,你也射他们,射死一个是一个!”
肖凤年重重点头,拿起火羽弓,躲在船舱门侧,将手中硬弓引得圆满,箭矢直指对面战船上那个最高层将领江全!
离弦之箭飞向目标,江全反应极快,侧身闪过,箭羽只射中他的左肩。
此时刁帮主和白名的处境极度危险,他们都受了伤,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这时,在船舱另一侧的广贪大师腾空飞步两三下挡在了他们面前。广贪微眯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一手飞速拨弄念珠,另一只手广袖一挥,周围的箭羽纷纷四散开去,犹有丈许便失了准头,歪歪斜斜地掉落下来。
广贪大师重又一拂袖袍,大千船长廊地面上的万千钢箭竟如活了一般,纷纷飞向四周船只,那些战船上霎时间哭号震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阵血雨腥风后,广贪收了手,江全也终于叫了停。
……
“老衲行此一步实属无可奈何,江总管,你们的将士可有伤命?”
江全怒气冲冲地清点盘查后,面色稍缓道:“伤者不少,但未有伤命。”
广贪手中又拨弄起佛珠,呵呵一笑道:“善哉善哉,如此,请江总管将大千船借给我们吧,我们完成任务后,定将大千船完璧归赵,江总管还是尽快带领将士们回天水城医治方为正经啊。”
“你们……强盗!”江全用未受伤的一只手指着大千船上的众人,咬牙切齿骂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飘来一只小木船,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蒙着蓝色面纱的青衣女子正在摇着橹,她斜后方有个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正玉树临风地站着,他的脸上也蒙着一层白色面纱。
小木船渐渐飘近,最后停在了大千船和江全战船之间。
那公子面朝江全,拱手深深作了一个揖,说道:“江大人,还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将大千船借给他们吧。在下上次并未成功到达那里,还连累了天水城船务府的十个兄弟,在下给大人赔罪了。”
江全心中纳闷,这个人他很熟悉,正是洛风,即便他戴着面纱,江全也可以一眼认出。可他为什么要戴面纱呢?江全也没有想得太多,毕竟他很确信这个人就是洛风,而且他也确实急着带受伤的将士们回去医治,便也向那公子拱手回礼,然后发令,所有战船回城。
与此同时,大千船上的所有人,都是惊诧万分。小木船上的两个人他们都认识,即使戴着面纱,也完全可以一眼认出。他们难道不希望别人认出自己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脸上那层薄薄的布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吗?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战船全部撤离后,浩瀚的海面上,只剩下巨大的大千船和小小的木船相对而立。
所有人都呆愣在那里,皆是心情复杂思绪万千。他们在思考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对大千船上久违的故交如此冷静……
“洛风!”夏弦率先打破了沉寂,他的声音激动得微微颤抖,他很忌惮洛风,却也真的很想念他。
那公子微微扬起脸看向夏弦,眼睛弯了弯,没有说话。
“洛风,你怎么了?”白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