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美不过四月天,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沉睡中度过十八岁生辰的冰若三月醒来,四月下床,不知是因为成年长大还是心机深重,她俨然已不是之前的豪气爽朗少女模样。
暖风徐徐的傍晚,冰若与楚荀在宫中后花园对弈,然而她身体刚刚恢复,时常犯困,不知不觉便挡不住困乏劳累,趴在石桌上酣然入睡。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孙嬷嬷与楚荀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王上……哎,可惜她是个外界人,王上作为云崖之主,可不能……”
“本王知道,但本王控制不住……嬷嬷可有办法?”
“世间的感情有很多种,爱情、友情、亲情、还有恩情,人们时常分不清爱与恩、情与义,常常错把感动当成爱,最后误了终生……”
“本王虽不太懂这些,但本王知道自己不只是因为恩情。之前在蜂楼下接住她,本王放心不下,将她安置在宫中。但本王知道她是外界人,不可迷恋,自己便再也不住在宫中了。明明之前打猎都只带几个人随行,因为她,本王之后每次都安排了长长的队伍,虽然让她在远远的末尾,保持着长长的距离,但每次外出狩猎,本王知道远处有她在看着本王,心情就会极好。再后来,她在远处射中奔跑的野狐,本王更是倾心不已。当看到她信中所写离开云崖国的请求,本王第一反应并不是考虑这件事本王能不能答应,而是心中伤感她竟如此迫切离开而毫无留恋。虽然心知与她必是无缘,但本王竟还是希望她能将本王放在心里,嬷嬷,本王是不是很糊涂?”
“人呐,但凡付出了真情,皆会盼望对方回报以对等之情,王上亦不能免俗……只是,人不能只为爱情而活,王上有王上的使命,冰若亦有她自己的人生啊……”
“她被刺昏睡后,本王一度陷于绝望,无数次祈祷只要她能醒来,本王便与她双宿双飞不管什么云崖国的使命规矩。可现下……王叔昨日已警告过本王,若本王执意如此,本王与她皆不得活命……本王自己也就罢了,但又岂能连累于她……”
冰若感觉到一只粗壮的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梭着她披于后背的发丝,她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地趴上楚荀结实的小臂上舒服地蹭了蹭,然后全然跌入幽深梦境。
迷蒙之中,冰若感到原本结实的臂枕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方柔软的丝枕,耳边壮士一声幽叹:“我是不是该放你离去呢……”
一夜梦去了无痕,天光大亮后醒来的冰若,由青儿更衣下床,请退了青儿后,冰若悄悄推门而出前往流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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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事到如今你想放弃!?”又瘦又高的金宝双手抱着脑袋,在房间里急躁踱步。冰若见他这弱柳扶风的身体焦虑挪动的似是就要晃悠倒下一般。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万一一道圣旨下来要我嫁给王上,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要不要这么自恋,他再爱你,也不可能娶你!你只要在适当时机求他放了你,或者与你私奔到外界,然后我藏在你袖兜里你带我出去就行了!”
“你不是说你灵力散尽了吗!怎么还能缩小身体钻袖兜?”冰若现在已经搞不清这金宝狐仙是不是在忽悠她了。
这时,门扉叩响,金宝叹了口气道:“这不重要,我们只能这样出去。”说完,金宝化作金光消失,冰若慌忙去开门,来人正是楚荀。
楚荀虽然是国王,且身材健壮高大,但平时是一点架子也没有的,今日过来却是有点居高临下的面色不善。
冰若心中发慌,只得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冰若见过王上。”
许久无人应答,要不是眼光下扫他的蓝袍衣摆尚在,冰若还以为他已然走了。
冰若感到气氛压抑,低头低的脖颈酸痛,只得微微抬头看向楚荀。
“你为何这般恭顺,前几日还不是这样啊?”他语气不悦。
“冰若知错,不该……呃,不该擅自离开王上寝殿前来流云斋。”冰若酝酿起十二分诚恳道。
“你刚刚在与何人说话?”楚荀审视问道:“本王好像听见了男子声音……”
“没有!”冰若惊道。
楚荀眸光黯了黯:“你如今已经痊愈了,若想搬回这里住,本王不会阻拦的。”
“多谢王上。”冰若福身谢恩,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妥帖的话来回答,她知道若是金宝听见,定然又要恨铁不成钢地训诫她一番。
楚荀显然对冰若的反应十分失望,什么都没说,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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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流云斋后,冰若又恢复成七八个月前的生活,平日里在流云斋自己房间种花看书,隔三岔五尾随着大部队和楚荀外出狩猎,有时候金宝也会过来与她唠嗑聊天,外加指导她下一步该如何进展。
“没用了,自从我住回流云斋,王上便没再与我说过一句话。”
“都怪你自己,为何不留在他那里!?”金宝大失所望道。
“算了,也许洛风他们可以找到玉玺和宝藏,换我爹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