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只是个小贼,不过既然马上就要死了,还是抓紧时间积点阴德吧。
不过泥浆中那拖拽阎红儿的力量并不弱,冰若自己都被拉得略略向阎红儿方向歪斜过去。
“梁冰若!你疯了吗?!”夏弦胸口深深起伏着。
“冰若,快松开他!”洛风蹙眉唤道。
那阎红儿眼泪汪汪,不住地哽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害怕的还是感动的,冰若心中焦躁非常:“下面到底什么玩意儿?你别哭了!”
“呜……我不知道,它咬着我的小腿肚子……好疼……”
一阵夜风袭来,凉风拂过让众人恢复了一丝理智,大家商量好保持冷静,储存体力,坚持到日出再一起呼救,那时候也许会有上山的人听见,或者圆玑道长醒了可以听见。
冰若依然死死抓住阎红儿,虽然她也很害怕,可是她知道即使放手也只是让阎红儿早死一段时间,自己晚死一段时间,还积不了阴德,而若拽住他,二人尽量多撑一些时间,等到天亮喊救命时也能多个嗓子,刚刚她听那阎红儿的喊声,小鸭子破锣嗓音还是挺有穿透力的。
随着时间流逝,七个躯壳缓缓下降,泥浆爬过他们的腰、胸、肩膀……马儿们的脖子以下也渐渐看不见了……
太阳初升那一刻,四人便开始齐齐拼命呼救,却还是一直无人过来。泥浆爬上马儿的脖颈,马儿开始惊叫,搅得他们四个更加恐惧心乱。
“冰若,回答我,来世,允否?”洛风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水雾看着冰若,洒然笑问。
冰若已经无心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的心脏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什么鬼来世,我不要,我只要今生,我不要死!”
夏弦无声忍泪,有些话直到临死他都无法说出口,谁人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
……
圆玑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泥浆都快要爬到他们脸上了。那时他们一个个眼神空洞绝望,俨然一副等死模样。
道长一甩拂尘将这七个倒霉鬼一个个从沼泽中拔了出来,丢到一边草地上。阎红儿小腿肚上还有很多小牙印,也许是一群调皮泥鳅在下面扯的他。
众人皆已被大悲后的大喜惊得一愣一愣,夏弦倒是最先缓过神来,饱含委屈的吊梢眼紧紧盯住圆玑道:“你……你就不能早点起床吗?!”
……
几个人共同经历了一番生死,谁也顾不上再纠结什么玉玺,但是分手时,阎红儿却对冰若道:“那人送我的玉玺,圆玑道长鉴定过了,是真的。但是一年前我就已送回雪雾冰原,我会在那里等你。”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洛风问道。
“你们太慢了,我有捷径,但是你们走不了那条路,后会有期!”说罢,阎红儿又朝冰若粲然一笑,朝着北边飞跑而去。
冰若他们没有继续追,三人谢过圆玑道长,骑上各自的马儿飞奔回到民间客栈,找到同行的另外五人,说明情况,一道即日启程向北行进。
八人八马路过徐家字画铺,冰若扫见店里有个女子正在柜台前与买画客人有说有笑,定睛一看,竟是裴秀婷。
肖凤年也看见了,急忙下马去那店里与她道别,其他人呆在马上等在徐家字画铺门口。
少顷,徐子山手拿画卷,跨出铺门,向着冰若一行人迎面走来,在冰若马前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徐某经姑娘一番指点,醍醐灌顶,已经从春香楼赎回了裴姑娘,以后徐家字画铺赚到的钱,皆有裴姑娘一半。”
冰若心中一暖,回笑道:“徐公子如此行事,冰若佩服。”
徐子山将手中画卷递于冰若道:“还请姑娘收下,虽然浸了水,墨迹有些糊,但毕竟是徐某已经送出去的东西……”
冰若虽觉得带着这个东西有点累赘,但还是礼貌收下了。将那画卷绑在月霜背上,冰若下马向徐子山拱手道:“多谢徐公子,冰若祝徐公子生意兴隆!”
肖凤年出来后,八人聚齐再次向裴秀婷和徐子山告别,随后迎着徐徐暖风,策马扬鞭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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