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郊,丰台大营。
兵部尚书于谦接到景泰帝的旨意之后,便调集人手前往京畿驻军大营。
按照于谦的想法,此番准备将京城以及周边的兵马全部打散、混编,同时将文官势力和景泰帝、太上皇的势力,尽可能多的清除出去,让京畿驻军完全成为武人手中的利剑。
只有这样,才能让朝中的各方势力在争斗的时候,不敢轻易将争斗蔓延到军队之中,因为谁也没有把握控制京畿驻军,一旦轻举妄动,便是粉身碎骨!
可是,当于谦风尘仆仆的赶到大营,对各团营兵马进行检阅的时候,于谦却是十分震惊和失望。
各团营的兵马全都是士气低落,不少的士兵在接受检阅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敷衍了事,甚至不少的将官都是如此。
大军在集结的时候,也是拖拖拉拉,虽然整体上看去,京畿驻军还算是训练有素,但是和精锐一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于谦板着脸检阅完了大军,而后便气冲冲的带着一众京畿将领来到了中军。
众人刚一进入大帐,于谦便大声吼道:“你们都是怎么带的兵!朝廷将京畿十几万大军交给你们统领,你们竟然如此懈怠,大军的军心士气都被你们带没了!”
众将看着发火的于谦,都是不敢言语,不过众人的脸色却都是不服气,甚至几个脾气暴躁的将领都是有些怒气。
于谦也是看在眼里,便当即指着一个参将说道:“你说!你们是怎么带的兵!”
那名参将也是胆气壮,当即抱拳说道:“启禀兵宪!我京畿驻军一直以来都是操练不懈,将士们也是尽心驻守地方,绝没有任何的懈怠之心!”
“那大军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三通鼓毕,中军兵马竟然还有上万士兵没有集结完毕?你们自己说说看,我要是行军法,你们有几个脑袋!”
那名参将脸色一红,而后便说道:“兵宪明鉴!我等确实没有懈怠,只是众将士心中不忿,所以对朝廷的命令有些敷衍!”
于谦闻言微微一愣,而后说道:“哼!你倒是敢说!那你告诉我,众将士为何心中不忿!”
“兵宪!此前土木堡大败,朝廷损兵折将,但是阵亡将士的抚恤却迟迟不发,最后一直拖了数月才陆续发下来,兵宪可知道有多少孤儿寡母家中断了粮!”
“而后保卫京师,我等浴血奋战之下,京师得以保全。可是朝中大臣忙着争权夺利,今天这位大人来干涉军务,明天那位大人来指手画脚,所有人都想在军中插上一脚,但是众将士的赏赐却是始终没有着落,要不是兵宪还念着我等,让我等拿到了一些赏赐,估计现在十几万将士都要兵谏了!”
于谦听到这里哪还会不明白?
土木堡之败后,朝廷举步维艰,不但要防备随时会杀到城下的瓦剌大军,还要调集各路援兵,所以对阵亡将士的抚恤便有些迟了。
这还算是有情可原,但是后来对众将士的奖赏始终不发,就真的是朝廷不对了!
打赢了瓦剌大军之后,朝中文官便开始争权夺利,特别是对朝中武官屡次打压,并且不少身居高位的文官开始频频派人对京畿驻军指手画脚,甚至一些人开始对驻守各地的将领呼来喝去。
而景泰帝为了压制太上皇正统帝的势力,更是和朝中文官联手,对众文官越权的行为视而不见,这让十几万京畿驻军非常不满。
但是此时朝中武官式微,所以众将士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此时,于谦看着中军大帐内的众将士,心中的火气也是消散了许多,看着众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于谦坐了下来,也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让众人也全都落座。
“众将士心中苦闷,我都是知道的!不过诸位既然镇守京师,就不能因为受了委屈而怨恨朝廷!”
“朝中文官给了你们委屈,可陛下可曾给你们委屈?大明的百姓可曾给你们委屈!”
众将闻言都是脸有愧色,一个个都是低头不语。
于谦说道:“此番前来,我就是要看看京畿驻军的情况,而后准备对京畿驻军进行第二次的整编!我知道,朝中不少势力都是想方设法的在京畿驻军中安插了人手,你们这些总兵、参将还好,都是一心为国之人,但是你们手下的游击、千把可就说不准了!”
众将闻言都是看向了于谦,众人的脸色都是异常凝重,显然于谦所说的全都是事实,众将对于这件事情,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时,之前那名参将抱拳说道:“请兵宪下令!我等定当服从!”
“请兵宪下令!我等定当服从!”
一时间,中军大帐内的众将都是起身说道。
于谦见状也是暗暗点头,而后说道:“现在京畿驻军各部将士的兵备都是有些不足,军饷和历次的抚恤、奖赏也都有所拖欠。三个月!我会用三个月的时间多方筹措,为众将士补齐!”
“谢兵宪!”
眼见众将士气有所提升,于谦便继续说道:“至于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