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兵部尚书于谦在书房内愁眉不展,山东布政使谷义、山东巡抚李成明、山东按察使祝桥佐三人会同十几名山东各地文官,一同上书弹劾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弹劾其“骄横不法、纵兵为祸地方”!
刘君韬返回山东之后,也是将幕府、军队改革的方案上报给了兵部尚书于谦,对于这套方案,于谦非常认可,认为刘君韬的改革完全可以推广到大明各镇去,可以极大程度的提升各地兵马的战斗力。
不过,刘君韬的这套改革方案所需钱粮巨大,这一点也让于谦有些发愁。
而现在,山东一省的众多文官开始与刘君韬针锋相对,一旦这些文官弹劾成功,那山东镇的改革便要付诸东流了!
于谦得到消息之后,正要会同朝中一众同僚为刘君韬发言出声,却不成想山东都指挥使向群会同一众山东卫所将领纷纷上书,声援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并且弹劾山东布政使谷义、山东巡抚李成明、山东按察使祝桥佐“专权擅越、插手军政”!
一时间,双方上奏的弹劾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飞向了内阁,呈现在了景泰帝的书案上。
此时,整个朝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山东一省,山东文武将官互相弹劾的争斗,顿时变成了一条引火线,引燃了朝中文臣武将的争斗!
而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也是上书朝廷,弹劾以山东布政使谷义、山东巡抚李成明、山东按察使祝桥佐为首的山东众文官,“结党营私、争权夺利、巧取豪夺,以山东为自家后宅,任意取舍”!
这份弹劾折子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整个朝廷都为之沸腾,包括于谦在内的众多朝臣都是没有想到,刘君韬会反应如此剧烈,直接赤膊上阵,和山东的文官势力展开对撕。
于谦看着朝中激荡的局势,心中忧愁不易,一连给刘君韬写了两份亲笔信,嘱咐刘君韬要隐忍、克制,自己会在朝中为山东镇周旋。
但是这两份书信送出去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刘君韬始终没有任何的回信,反而是连同山东都指挥使向群等将官一起,不断和山东的文官势力互相弹劾,誓不退让。
与此同时,右都督石亨和司设监太监曹吉祥也是不断的见面会谈,二人对于山东文武官吏之间的争斗也是非常关注。
“都督,现在朝中的文武官员也开始站队,杂家是内官,站不站队无所谓,可是都督必须要有个态度啊,再这么模能两可是不行的!”
石亨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站队?怎么站!现在那些文官弹劾刘君韬的诸多罪状中,就有一条拥兵不法!一个总兵官,竟然拥兵十万,那刘君韬想要干什么!”
曹吉祥微微一笑,说道:“呵呵,兵部尚书于谦可是已经就这一条驳斥回去了,那刘君韬麾下人马过十万不假,但大多数人马都是辎重兵和民壮,真正的战兵只有三万左右,这也是在兵部备案了的!”
“哼!虽说如此,但是朝中的那些御史都好像是疯狗一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找到什么事情大做文章!”
曹吉祥眉头一挑,问道:“这么说,都督是准备和那些文官站到一起了?”
“怎么可能!”
石亨冷笑着说道:“本都督和那个徐有贞不同,不会随波逐流、投机取巧!这一次,本都督就声援那刘君韬一下,也上个折子,不过就这一次,上了这个折子表明一下态度,剩下的本都督就等着看戏了!”
曹吉祥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而后便笑着说道:“呵呵,都督好算计!”
正在御史台和众多御史言官商议如何整治山东镇的徐有贞,忽然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揉了揉鼻子便继续和众人商议起对策。
“现在那山东镇会同山东一省的将官,摆明了是要和咱们唱对台戏,咱们必须要声援山东的文官,让那些武夫看看,大明是谁的天下!”
“没错!国朝朗朗乾坤,自有我等天子门生为民请命,那些武夫只要听从调遣便好,如今竟然和咱们打擂台?那好!咱们就奉陪到底!”
“继续弹劾!我就不信,那些山东武将个个都是清白身家,个个都是密不透风,咱们就和他们对着干了!”
徐有贞看着满屋子群情激奋的御史言官,脸上也是保持着激愤的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并没有投入进去。
对于徐有贞来说,之所以和这些御史言官走到一起,一来是因为自己本就是言官,再者就是看到朝中文官势力日益膨胀,徐有贞准备借助文官势力升官发财!
此时,徐有贞也是和众人谈论风生,一同商议整治山东镇和山东众武将的法子,一时间竟也说得有声有色。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见到一名御史急匆匆的冲进衙署,凑到众人跟前大声说道:“不得了了!”
众人纷纷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徐有贞也是挤了过去,问道:“如何?是不是那刘君韬又上折子了?”
“不是刘君韬和山东镇!是曲阜孔府!”
“什么!”
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