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副总兵薛桐沉思对战之策的时候,身边的部下也是沉吟道:“除这四关之地,大同镇城池,城东、城南、城西都不好攻打。末将估计,我等防守的北关,还有城北城墙,来日会有一场恶战,咱们需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薛桐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还是不能长期与鞑虏硬耗,只能希望兖州镇的援兵早日赶到,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寻到鞑虏的粮秣重地,绝其粮草,令其溃败。”
这一日,也先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在大同镇城外扎营,在大同镇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营寨,特别是城北向二十里,更是营帐窝栅层层叠叠,纵广怕有十几里。
这一晚瓦剌大军围而不攻,入夜后也是在大营中点起了无数堆篝火,密集的灯火在黑夜中有若一个个不夜城,让城内守军看了惊惧不已。
大同镇城内一片紧张的气氛,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但是街巷上满是运送滚木擂石的丁勇社兵,巡逻的官军人马不断,军民都处于高度的紧张当中。
次日一早,瓦剌大军也没有攻城,不过也先却派出兵马四出,大力清除焚烧大同镇城四郊的房屋。
大同镇城本是繁华之地,不但主城之外,便是四关外面,都有着大量的房屋商铺,沿着各条驿路官道展开一片又一片。
这些附郭商铺建筑,显然是影响了瓦剌大军将要来临的攻城布局,所以他们先期拆毁烧毁,随便看看里面有什么遗留的财帛粮米。
看着四郊火光冲天、狼烟四起,城内军民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他们的家居之地,祖辈房屋宅所,就在这一把火中化为灰烬。
副总兵薛桐也是登城眺望,可是入目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经过瓦剌大军一整天的扫荡,北关“拦马墙”外面的房屋己经被一扫而空,余下的尽是断垣残壁。
大同镇城近郊的精华,尽数毁于一旦,就连城外左近山丘上的树木也尽数被鞑虏砍伐,触目一片空荡荡的,有若千里赤色,只余黄土。
便是城外各处田野上也是一片狼藉,田中种下的麦子也是被鞑虏大军践踏得不成样子,所以大同的百姓就不要指望今年会有收获了。
这些鞑虏简直就是蝗虫啊,他们不事生产,又害得别人不能生产,所到之处,只余下死亡,残破,这些鞑虏简直就是禽兽!
此时,副总兵薛桐心中带着深深的厌憎,说道:“万不可让这些鞑虏进入大同镇城,否则这繁华市井,只会余下断井颓垣和无数的尸山血海!”
周围的将士都是点头,对此十分赞同。
如果这些鞑虏进入大同镇城的话,以那些鞑子连一个铁锅都抢的作风,他们所过之处,只会留下一片毁灭。
就在副总兵薛桐和身边将士眺望的时候,忽然听到城外号角声响起,就见天际边一片黑线蔓延过来,从东到北,漫无边际。
“鞑子开始攻城了!”
薛桐顿时大吼道:“备战!备战!大明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城头上的明军将士和守城百姓纷纷振臂高呼,之前的畏惧和紧张顿时烟消云散,众人心中只剩下对鞑虏的愤怒和仇恨,纷纷在各自上官的率领下进入自己的防守位置,准备和鞑虏血战到底。
此时,浩浩荡荡的瓦剌大军之中,一杆斗大的汗旗随风飘扬,旗缨雪白,旗枪银亮。
在大旗的下面,也先骑在他的乌驳马之上,这是一匹非常高大的骏马,马的全身深灰,带着白色花斑,毛多而卷,鬃毛和尾巴都经过修剪,神骏非常。
也先仍是头戴灰白色毡帽,身着同色的袍衣,外面穿着精钢铠甲,马鞍上插着双插弓箭,腰间悬着战刀。
每当大风呼啸过来,大旗便滚滚翻腾,也先的大披风与毡帽上的红缨也是不断鼓起飞扬。
也先一脸络腮胡子,此时他那双眼睛凝视着不远处那座关城,眼中现出一种坚毅、沉着,又富有军伍智慧的神情。
在也先身后,聚满了瓦剌各将,赛刊王、阿剌知院等人都随行在侧。
众人观察了北关和主城北城头良久,也先若有所思对身后的阿剌知院说道:“这大同镇城十分坚固,易守难攻,之前咱们并没有攻城的打算,此番率部前来,决不可等闲视之。”
而且众人都是知道明军的火炮厉害,不少都可以打到两里多远,所以也先等人在窥探这大同镇城北关时,都是离得远远的。
瓦剌大军各将中,阿剌知院负责大同镇城池攻掠总事,他说道:“大汗,末将己经查清楚,这大同镇北关和主城北城墙是明军防守主要地段,沿着北关的外围东、西、北三面,还有一道拦马墙,距离城墙约有五十到一百步。”
阿剌知院魁梧的身上仍是披着厚奂沉重的盔甲,压得身下的马匹似乎负担不起。
听完之后,也先沉吟了一番,说道:“明廷已经调集了援兵驰援大同镇,那支援兵就是兖州镇总兵官刘君韬,咱们的老对手了!所以,留给咱们的时间并不多,必须尽快拿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