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看薜传海的样子特别轻松,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他一定要好好休息,晚上不用总跟着自己的。
薜传海听她这么说,就说:“黄总,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你还给了我加班费,就算不给,我也要做好本职工作。你一个女孩儿家,不像关总那样的大男人,我陪着你,也放心。”
“我可不给你保镖费用。”
“我当不成保镖,不会拳脚。”
两人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薜传海这人太内向,黄小仙有时不好跟他说什么,很怕他太紧张。
黄小仙现在学乖了,她经常把可能要忘记的事记在手机的记事本上,事无论大小,她都写上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
她到单位的第二天就让张大勇了解薜传海的家庭情况,她说感觉他好像有说不出口的困难,而妻子的离职,好像也有难言之隐。
张大勇这人与薜传海完全不同,他心粗,但做起事来有效率。黄小仙觉得尽管他有许多让黄小仙无法容忍的坏毛病,比如爱吹牛,比如做的事芝麻大,他能说成西瓜,但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
张大勇在两天之内就把薜传海了解了一个透,原来他们的孩子有病,是一种出生时就带来的心脏方面的病,具体是什么张大勇说也打听了,但忘记了。
孩子现在六岁,医生说在十岁左右才能动手术,两口子除了拼命给孩子赚钱之外就是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照顾孩子。
孩子现在用药控制着,一个月的药钱好像上千……
薜传海的母亲与岳母换班照顾着孩子……
黄小仙叮嘱张大勇一定不要把知道的这些事说出来,她说以后单位不管是谁,只要有这类的困难,一定要注意并报告给自己。
张大勇说:“黄总啊,薜传海是挺困难的。但……我发现你到底还是女人,这么多的事你能都管过来吗?咱们又不是慈善机构。”
黄小仙不喜欢他这样说话,就说:“全管当然管不过来,但至少能尽些力,薜传海不是外人,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如果我们连身边的人的困难都不能解决,那我们就是失职。以后就会让他少加班。”
“那要是我有事呢?”张大勇有些嬉皮笑脸,这是黄小仙最讨厌的,但他一时半时也改不过来。
“你有困难我当然也要管的了。”
“领导真好,以后就跟着领导干了。”
“薜传海挺不易的,至少他没主动求单位。我在办公室也干了几年,一点不知道他的情况,我想原来的关总也不会知道的。”
“别提他,那可不是个好人。”
黄小仙看着眼前的张大勇,脑海里闪过他在关鹏宇面前的讨好样,当初他想换个岗,在关总面前……
而关总训斥他的时候,他不仅不敢反驳,反而还微笑着接纳,那神情像个无辜的孩子。
物是人非,这才几多久的时间。
“干脆给他换个岗算了,我有一特别好的哥们,开车技术一流,马上就能上岗。”
黄小仙最讨厌的就是他喜欢擅自做主,好像他认识全世界的人,甚至能把公司缺岗的地方全部补上。
“让他做什么?干脆做办公室主任吧,你再选个地方?”黄小仙压抑着不满。
“这个他可干不了,这活好人不愿意干,坏人还真干不了。”
黄小仙觉得这句话还是句真话。
范一航回到上海第一时间给黄小仙打了电话,说此行有些郁闷,连送出去的东西都没法展示。黄小仙说习惯就好了,你都三十多了,受这样的冷遇的时候多着呢。
为了不让范一航难过,黄小仙把话题转到工作上。
果然,范一航一说起将要进行的工作,又兴奋起来。
黄小仙问有没有温玉柔的消息?范一航说,你俩关系好呀?你怎么总喜欢打听她呢?
黄小仙气得不再问了。说,以后少跟我说你的工作,女人不喜欢听这些。
范一航说,我是真想说点风花雪月的事,但你也不喜欢听呀?黄小仙说,我喜欢听别人的风花雪月。
范一航说那我可没空。
放下电话,黄小仙心情不错,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一个默契,什么都可以点到为止。
白天工作繁忙还没多少心思胡思乱想,但到了夜晚,时间变得清晰起来,黄小仙的心并不轻松,虽然她喜欢用繁忙的工作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虑,但这焦虑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在脑海里突然显现,那是洞穿一切的真实。
一种隐痛,好像一条蚯蚓从她心底的土壤里蜿蜒曲折地滑过。那是一种真切的渴望,那是一种不能与人诉说的真情实感。
黄小仙每次想则止的时候,尤其是想到难以自拨的时候,她总是想找个人嫁了算了,她真的无法想象她要等多少年,他们最终是不是水中月镜中花?可当白天来临的时候,她又变了一个人,好像对男欢女爱有免疫力一样。
如此撕扯的生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