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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妆匣(1 / 2)

啪”,吕尚宫飞快合上纸簿,一时间只觉气血翻涌,呼吸都有些不畅。

吴嬷嬷这真是往死里作啊。

也是,早死早超生,也免得活着带累人。

“禀尚宫,屋子通搜了两回,没别的了。”那矫健女官此际走来禀道,又回身指了指黄花梨木柜,面色泛起青白:“装尸骨的麻袋共有十一袋,内中有六袋装的是腐肉,另五袋骨肉皆有,有几块骨头上还有利器切割之痕。旁的我便瞧不出了。”

末了一句,带着几分惭愧。

“罢了,你做得很好。旁的交给宫正司的人罢。”吕尚宫道。

即便隔着一层布巾,她的语声亦很清晰,旋即又吩咐:“叫人去找个带锁的木箱子来,把这些都装上。还有这本纸簿,也拿单独的小匣子装了,同样要带锁的。”

她平静的语气、安然的眉眼,令屋中那种压抑的气氛,稍有缓解。

也唯有她自己知晓,她的后心早便被冷汗浸透。

她撩起帕子,向额角拭了拭。

仅是那十余只尸袋,便已然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吴嬷嬷留下的这本记事之簿,这个年关也休想消停。

吴嬷嬷,你可千万、千万、千万要死了才好,若不然,这才安生了没几日的六宫,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那钟粹宫里的杂草,可还没生出几根来呢。

吕尚宫闭起眼,勉力凝住心神,不令自己再往下想。

便在此时,那矫健女官已然将所需之物都备齐了,一应东西亦皆收起锁好。

这短暂的间隙,亦令吕尚宫终是打起了精神,她亲自袖起钥匙,又带人搜完剩下的屋舍,见再无可疑之处,方才离开。

出得门来,便见庭庑裹素、廊檐披霜,那细雪犹自徐徐飘洒着,如若无心,天地间一片洁净。

终于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屋子,一行人尽皆立于廊下,呼吸着清润寒冷的空气,如释重负。

然而,当视线掠过廊下那只巨大的乌木箱时,吕尚宫的心情便又沉重起来。

那尸首都烂透了,也不知能不能查出死的是谁。

“东西在何处?”好容易压下心头烦恶之感,吕尚宫这才低声问方才那老嬷嬷。

“回尚宫,那东西我没敢拿着四处走,如今还搁在原处,派了几个人守着。”老嬷嬷答得很谨慎。

吕尚宫抬手去捏眉心。

事情都凑在了一起,哪怕她乃六局第一人,此时亦觉头大如斗。

再吹了会儿冷风,她便随老嬷嬷转去后罩房,红菱等人则留在原地候命。

藏魇物之处,便在后罩房东首第二间屋子,她们过去时,那门外正守着两名粗使宫人,一见来人,立时俯身行礼。

吕尚宫两条腿沉得像绑着石块,一颗心更似浸在冰水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进的屋。

“东西就在妆匣里。”到得屋中,那老嬷嬷便抢上前两步,捧来一只简陋的妆匣。

匣中只少得可怜的几件首饰,可见其主人之清苦,而在匣子正当中,则安静地躺着一只稻草人:

头插针、足踩钉,身上还粘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草纸。

吕尚宫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

那就像是才会写字的孩童捉笔涂鸦,字迹有大有小、墨色亦忽浓忽淡,狗爬也似。

足花了五、六息的功夫,她才将上头的些字给认全。

“辛丑年……”她逐字念出纸上字迹,侍立在侧的女官便拿出早就备好的名籍簿翻找,很快便查到了相符之人。

“这上头写的是吴嬷嬷的生辰八字。”那女官双手呈上名籍簿。

吕尚宫就着她的手瞧了一眼,见确然无错,便让她拿炭笔勾了个记号,复又转身问老嬷嬷:“知道这是谁住的屋子么?”

“回尚宫,我怕打草惊蛇,便没问。”老嬷嬷答道。

吕尚宫点了点头:“也好,这便去外头问一声罢,也好瞧瞧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在作妖。”

老嬷嬷心领神会,立时道:“是,我这就去问。”说着便往外走。

“且慢。”吕尚宫唤住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唇边终是有了一丝笑模样:“我和你同去罢。这个时辰点儿,穗儿怕也要回来了,她今日休沐,没准儿就能在门口碰上。”

老嬷嬷闻言,堆起了满脸的笑:“尚宫这话很是,小穗姑姑就快回来了。”

一语双关,屋中皆是聪明人,闻言尽皆了然。

正如此前红菱之推算,吕尚宫今日前来,送吉物只是其一,另一个目的,便是瞧瞧余喜穗。

余喜穗是她精心调理出来的,她总不能丢下不管,被人知道了,那是要戳脊梁骨的。

而最近这段日子,余喜穗并没住在哕鸾宫。

究其原因,却是因了仁寿宫的规制。

说起来,哕鸾、喈凤两宫,同属于仁寿宫的后两进院儿,仁寿宫正殿两侧的垂花门,可直通两宫,而有着好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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